多病之秋 - 第18章 有钱人

    卜知坊前隔三差五这么聚一聚。邻里们也都习惯了，照常打打招呼，买买菜，顺便带桂糕回来，喂饱那巡街看门的小姑娘。这么一大帮的武林人士被忽略的彻底，但大家都有涵养，只关注在一件事上。萧竹音的提议固然不错，但来的都是正人士，虽不排除伪君的可能，但功大于过的确实不少，耿直凛然之人亦有，若真钱买命，这一世搏来的清名也就废了。“坊主，这两人在江湖上臭名昭著，一个是教余孽，扬言要报复，另一个杀人不眨，害人无数，还望坊主三思。”黑衣神尼这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共鸣。小弟们大多不明白事的真相，被这话一引，也难免生了区别心。“神尼此话差矣，教覆灭时，萧衿才几岁？害人谈不上，余孽更谈不上，难不成当时诸位就想要斩草除？”“这……我们……”“至于洛江……”不等黑衣神尼开辩解，萧竹音便又：“他接的生意，大多棘手又没意思，杀的人十之八九有案在，连官府都在激他，想来在场诸位谁没杀过人？又有几个杀对了人？”好个伶牙俐齿的卜知坊主，她这三问，问得多少人抬不起来，连远的萧衿都要忍不住给她鼓掌喝彩了。“坊主今日是打算维护此二人了？”崆峒派“白翁”见势不对，赶转了话锋，反正理还站在他们这边，总不能任人宰割。“当然不，”萧竹音嘲讽的笑了笑，“老爷怎么会认为卜知坊会折本的买卖？”“那是？”一句话几意思，听的人一雾。“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各位的起价钱，这二人任由置。”“你！”这气憋在，只教人难以咽，白翁想抢上前去个意气之争，却迎面而来一杆银枪，最近在江湖里风正劲的洛叶挑了挑眉，半分不惧。“我六万两……黄金。”车里的人终于动了。赵闵看了好一会儿的戏，他原本还猜想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将这帮互瞧不顺的大门派们聚集起来，却不料他们早从红楼事起就开始准备了，萧衿到不甚要，要的是洛家兄妹啊。“我六万两黄金。”他又重复了一遍，堂皇富丽的车就停在巷门，纵使不知他的来历，也不难猜是个财大气的主。但不认得圣贤庄的公，那力劲儿，也不必再混武林了，多半是被骗死的命。“赵公……”人人冲他行礼，他也客气，一个个的回过去，看的洛叶脖都酸疼了，幸好卜知坊里都是些不拘小节的，逢年过节不必磕，路上遇见也不必招呼。“刚刚赵公价六万两？”萧竹音笑，她摇了摇，“不够。”“什么！六万两黄金还不够！”“这不是诚心为难吗？”“这卜知坊果然在袒护祸。”人多嘴杂，说的无不是恶意揣测，这卜知坊可比他们好，就冲着黄金，也得护短护到底。洛叶骄傲的拍了拍小陶儿的肩，得后者一雾。“那坊主需要多少？”赵闵将主导权还给了萧竹音，没有圣贤庄不起的价钱，更何况，赵闵也不相信卜知坊会轻易的这二人。“我要金国占领的那半面江山。”萧竹音。嘈杂的人群沉默来，只留风的声音，这个价钱，没人得起，也没人敢，他们面面相觑，都不开了。“教倾巢而，拼死护过半江山，平民百姓，洛江杀过通的臣，不起这样的价钱，你们便不能带走这二人。”“洛叶，送客吧。”萧竹音面一沉，字字诛心戳伤，她不再搭理卜知坊墙外的群雄，紫红的影消失在门里，洛叶个得意的哨，将□□在衣服上了，：“各位，请吧。”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还是少年弟们先回过神来，千里迢迢，风冒雨的来这一趟，还什么都没呢，到先让人数落了一番，刚想要讨个公回来，却又给赵闵阻止了。他将玉扇一开，无奈笑：“各位，且听在一言。”到底是圣贤庄里来的大人，稍一吐气，就把人群压得死死的，老一辈们表示洗耳恭听，小弟们就不敢妄动了。“这二人倘若真的有犯江湖义，那圣贤庄绝不会坐视不理，请诸位稍安勿躁。”赵闵说着，趁这时对洛叶：“洛姑娘不会也将我拒之门外吧？”洛叶打量了他几，“赵公是卜知坊的熟客，我可不敢挡坊主的财路。”“那就好。”赵闵垂目而笑，他得了肯定的答案，外议论纷纷的人们也就安了心。

    谁都知圣贤庄的能耐，能摊上赵闵替他们，难得求来的机会，怎会有人不善加珍惜。当，几派的师叔师伯掌门人们连连拱手，客气话说了又说，是：“麻烦赵公了”而后都散了去。谁也不傻，刚刚见识了卜知坊的实力，若是拼也讨不得好，还不如顺杆而，让圣贤庄去烦恼。“那洛姑娘，请你收枪引路吧。”赵闵摇着扇，悠闲自在的跟着洛叶。他们推开门，刚刚严整以待的人们都像被离了骨，散漫的在院里游。陶儿手里拿着扫帚，有一没一的和枯叶纠缠，她心里盘算着还有多少活儿没，什么时候才得空去街上逛逛，晃了神，不注意，就撞到了赵闵的上。小丫的反应极快，错步一转，贴着赵闵的衣襟旋了过去，让这一“撞”轻易的变成了“”。洛叶嗔怪的瞪了她一，小丫赶扯了个谎，去厨房里接了。“之前从未注意，原来卜知坊里卧虎藏龙啊。”赵闵叹，他想了想，又：“想必那崔大夫定是学派宗师吧，能让洛姑娘那般惧怕。”“……哈哈哈”洛叶有些尴尬，崔大夫是卜知坊里唯二不会武功的，但那一手不够准的金针渡，真是让人想想都发寒。“赵公，坊主就在里。”洛叶引着赵闵停在书房门，但赵闵却没有要去的意思，他停了来，摇着扇打量洛叶，从酒葫芦瞧到银枪，然后徘徊扫视着这张白白净净的脸。把洛叶瞧的坐立不安，她只早上又没把脸洗好，败了卜知坊的面呢。“啊……赵公……”洛叶面纠结的喊着一动不动的赵闵，“我还要去看大门，要不您自己去呗。”“抱歉。”赵闵回过神来笑了一，“我今天就是来找洛姑娘的。”“找我？”洛叶迷惑了，“找我有什么意思？”“洛姑娘前日和我切磋，枪势讨巧，颇像家父一位故人。我回去同家父说起此事后，他便持让我将洛姑娘请府。”赵闵说话的时候总是十分真诚，纵使洛叶被人欺骗惯了，也是丝毫看不路来，他和萧衿不同，前者九真一假，后者九假一真。所以还没等洛叶答应，一直偷偷摸摸听墙角的人就忍不住了，走廊里拐两个人来，洛江和萧衿。洛江关心洛叶的安全，圣贤庄里不可测，他事前探了好几次，仍是被拒之墙外。倘若洛叶这一去，对方扣了人不肯放，那岂不是要劳心劳力，损兵折将。而萧衿恨的是另一番的理。他和赵闵其实在品貌上颇有些相似，都是锦衣华的少年公，他行为举止乖张，常常乎意料，却也讨人喜。而赵闵有礼有节，退得度，临安城里再也找不一个比他更雅致的人，如此相较，到被压了一，要萧衿如何甘心。“不去不去。”萧衿把洛叶一拉，“我们这边的人让圣贤庄请过去了，有鬼还是有诈？”“……”赵闵一时语，他这人，命里被小人克，萧衿虽不是个小人，却也论不上君，理纯粹讲不通，以一敌三又打不过，所以赵闵只得叹了气。“洛姑娘，圣贤庄绝无为难之意啊。”“我去。”“……”赵闵还待说些什么，却让这一声给打断了，不只是他，连萧衿与洛江也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