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时好 - 第五章

    初夏的黄昏，日光落在山坳，燥稍稍减去，却依旧令人心浮躁。里正姓薛，单名一个良，一贯有名望。薛又是村里的大姓，更是说话事让人信服。平日里有什么家里短的纠纷，薛良总会被人请面裁断，若是薛良这个里正不行。村里几位德望重的老人还会被另外请来。过继这事，认真说起来，倒的确不是件多严重的事。往常村里也有人家过继堂亲家的孩当自己嗣的。但那大多是因为要过继的那家实在绝了嗣。要是换作平日，薛良也不会多疼，只需将过继一方敲打一二即可。可这一回，却有些麻烦了。自从半年前了事后，梁文家的大闺女脾气就有些厉害。但孤儿寡母的，有个厉害些的在家，倒也是件幸事。看了梁玉琢的神，薛良咳嗽两声：“梁赵氏，你把这事说一说。五郎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梁赵氏有些闪烁其词：“五郎不过是个孩，兴许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随胡说的……”“即便是闲话，总也有源。”梁玉琢呛声，“婶，我今日喊你声婶，还盼你把这事好好说说。没得我阿爹死了，二郎还在，孤儿寡母的就遭人惦记家里那几亩地日后没人照顾。”就梁家现在的穷样，唯一能让人惦记着的只有那五亩地。虽然算不上什么良田，但好歹过去有便宜爹照顾着，土地还是沃的。只可惜宣德八年大旱，加上便宜娘不擅打理，没能什么来。梁玉琢仔细想过，梁赵氏是只贪心不足的铁公，往常素来不稀罕往她家门前过，前些日倒是难得看她几次往家里的田地边上走。这么一想，倒是把梁同嘴里的“闲话”猜到了七八分的原委。“你这丫，嘴伶俐的，哪有这么跟亲戚说话的……”“婶今日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明日我就搬了凳坐你家门去唠唠嗑。”梁玉琢这话一来，梁赵氏就歇了声音。几个月前，梁赵氏差遣老三回了趟娘家。听说临走的时候，那愚孝的老三还听他娘的代，从娘家顺手牵羊带回来不少东西，气得梁赵氏她几个妯娌冲到川村，就站梁赵氏家门唠了一上午嗑。那说话时冒来的唾沫星，简直能淹死一。直把厚脸的梁赵氏也说得连连求饶，赶把顺手牵羊带回来的东西还了回去。这事当时在村里闹了很久，梁赵氏她男人嫌弃媳妇丢人，把梁赵氏丢在房里整整半个月，自个儿跟小儿挤一张床。事虽然了了，梁赵氏却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家门一有人经过说话，就要跑去看看是谁。“你个丫片，胡说八什么……”“婶只要回答里正就好，别的话可以少说些。”梁赵氏见梁玉琢绷着脸，脆豁去了，着个大肚就冲她嚷嚷：“你阿爹就一个儿，万一了什么事，便是断了香火，免不了到时候要从别人家过继孩。这话也不过是有人在门随意说了几句，叫我家五郎听见了，你比五郎年纪稍，怎么也同个孩似的较真。”梁赵氏这话简直诛心。秦氏倒了气，泪落，好在有徐婶，扶着人好一顿安。旁边几个妇人这会儿也听不去了，护着秦氏：“呸！也不晓得这杀人的话是哪个不要脸的自己在窝里说的，叫儿学了去，被人发现了却赖在别人上！”梁玉琢见话撂，哪里还会客气，直接向着薛良行了行礼：“里正素来公正，今次这事，说大不大，只消婶同我阿爹个歉，日后让五郎少拉着我家二郎到跑。不然，二郎哪日要是真了事，便是撕破了脸，我也要拉着婶一家上县衙找县老爷说说理！”在乡工作的经历，让梁玉琢清楚，越是没啥文化的村民，越是害怕当官的。哪怕他不知自己犯了事，也不认为自己犯了事，你只要把人往当官的面前一拎，多少还是会发汗。那梁赵氏也果真不经吓，一听梁玉琢说要见官，顿时吓得脸发白。梁同也被他娘的反应给吓了一，再见梁玉琢瞪，哇一声就把从哪儿听来的话老老实实说了来。“是我阿娘夜里同阿爹说的！阿娘说要是二郎死了，婶家里就没了儿，婶家里的五亩田好说也是从梁家分去的，没得理没了儿还分给要嫁去的丫。我家儿多，到时候就把我过继过去，然后田就归我了，归我也就是归我阿爹了！”小孩不经吓，梁同说着一哆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了一泡。旁边有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女孩，这会儿捂着鼻偷笑，谁也不愿意往他边上站。梁赵氏也觉得丢脸，拽着儿就要走。梁玉琢哪里会肯，几步上前把人拦住。薛良心知今日这事要是不个结果来，梁玉琢是绝对不会罢休了。“梁赵氏，说到底这事是你的不对。既然知是闲话，平日里就少说两句。梁文虽然没了，梁家怎么说还有一儿一女在。若二郎真是因为意外没了，那过继倒也可以说说。可你把这话往五郎面前一说，五郎记在心里要去害二郎，这事就有问题了。”

    薛良叹气。梁鲁和梁赵氏这对夫妻到底什么秉，他作里正的自然清楚。“万一二郎这次真被吓问题来，你家二郎逃不了系，到时候是去见县老爷还是被赶川村，就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了。”梁赵氏倒一气，一把拽过梁同，当着梁玉琢的面狠狠地打了儿几掌。再抬时，梁玉琢分明看见她脸上的不忿：“今天这事，是五郎不对。琢丫你是作的，就当弟弟年纪小不懂事，别跟他计较，也别跟婶计较。”她说完，生怕梁玉琢再什么事，拉着儿赶就走。几个老婆见她拉着儿慌里慌张地走掉，纷纷啐了一。“梁鲁家的越发脑糊涂了，梁文家还没绝嗣呢，就动了过继的心思！”“梁文家的，你可得一些，别叫这人钻了空气。”这事到这儿，也是有了个结果。秦氏抱着儿哭哭啼啼地回了家，一时半会儿也分不神来饭。梁玉琢卷了袖上灶，好不容易了顿饭，几吃完就要往外跑。二郎伸手喊了几声阿，她回摸了把二郎的脑袋，叮嘱：“阿娘，吃完了把碗放着我来洗。”“你要去哪？”秦氏这会儿已经不哭了，一双睛却还红彤彤的，到底是亲娘，二郎坐在她怀里安静地嘬着手指。梁玉琢有些看不去，把二郎的手指从嘴里掏来，随：“去找里正。”“别去了……都是一家人，别闹得太难看。”二郎这小见阿掏手指，忙闭了嘴不肯松手。他人小力气不足，没几被梁玉琢把手指了来。“婶既然把过继这事都说给五郎听了，心里恐怕真就生了这个主意。”梁玉琢顿了顿，“五郎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听不懂大人的意思。他今天敢把二郎往废园里丢，就是生了要把二郎废的心。人虽小，心倒是毒。”秦氏垂帘，搂了儿。梁玉琢知她是真疼儿，自从便宜爹死后就把二郎当了心生怕了岔，索这会儿趁打铁。“今天扔废园，谁晓得明天五郎会不会又什么事来。阿娘你总归不能日日夜夜守着二郎，这事儿才苗的时候不解决了，阿娘就不怕二郎真问题？”秦氏虽没回答，可呼一有些急促。梁玉琢知她这是听心里了。“阿娘，半年前那趟事，虽说是意外，可不觉得也太巧了一些么？二郎那会儿才多大，没人带着他什么跑到池塘边上去？”“那事……”秦氏脸发白。梁玉琢没再说话，摸了把二郎的脑袋，直接迈着步了门，丝毫不知后的秦氏抬起看着她走家门，泛红的眶又开始往掉泪。凡事都要想到它的正反面。梁玉琢在上辈和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