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 - 第1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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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绢上仅有七个字:越楚发兵,战于邳。

    “邳城。”

    林珩铺开舆图,视线在图上逡巡,很快找到标注为邳的一座城池。

    “邳地属楚,楚悼公时建城,为楚国边境要。昔年穆王南巡途经此地,遇蛮夷落,王驾及随扈千余人不知去向,迄今不知所踪。”

    觉得邳城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林珩搜寻记忆,回想起在上京翻阅的史书,关于这座城的来历和旧闻闪过脑海。

    穆王南巡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元凶为谁,数百年间未有定论。

    楚国嫌疑最重,可没有真凭实据,无法大动戈。加上平王仓促登位,上京局势不稳,使得事一拖再拖,最终不了了之。

    “越楚战于邳。”林珩凝视舆图,手指轻击桌面,频率不急不缓,始终如一。

    半晌后,他停了来,随手叠起绢布,递到火上燃。蹿升的火光映瞳孔,照亮重的墨,好似渊无底,窥不半分波澜。

    “传信庸,密切留意战场,速报战况。”说话间,林珩铺开一卷竹简,飞速写旨意,“传旨临桓城,警惕楚,以防有变。”

    “诺。”桂上前捧起竹简,行礼后退殿外。

    走殿门时,正遇塘从廊行来。

    两人肩而过,默契地互相颔首,过程未发一言。

    塘并非独自前来,后跟着苍化和苍金叔侄,还有一名陌生面孔。

    男年约四旬,壮,五官朗。两腮虬髯连至颌,眉斜飞,双目炯炯有神,愈显气势不凡。

    他着一袭布袍,腰间勒一条带,包布巾,明显是商人打扮。

    观其容貌,与苍化叔侄相似,应是血亲无疑。

    短短数息时间,桂脑海转过几个来回,大致推断份。他看向塘,后者脚步太急,只留给他一背影,无法给他答案。

    压的猜测,桂收回视线,捧着竹简穿过回廊,迅速拾级而

    在他后,殿禀报,少顷引三人

    “参见君上。”

    苍金有爵位,还被封了官职,地位在苍保和苍化之上。但两人是他的辈,依礼仍在他拜。

    “起。”林珩坐在案后,舆图已经收起,奏疏也被堆在一旁。发散落在肩后,黑瀑一般。手转动一支玉簪,逗着栖息在木架上的信鸟。随簪翻转,簪首的於菟和玄鸟现,牵引光泽,玉夺目。

    “谢君上。”

    三人站起,没有着急落座,而是碰三只木盒,恭敬举过

    “三条商路献于君上,望君上不弃。”苍金捧着木盒上前,商路详,“一通南境,一穿东境,一往上京,通行十数载。”

    苍保和苍化没有作声,俯举双臂,姿态恭敬无比。

    林珩神不变,视线扫过阶三人,询问:“商路属谁,齐国苍家还是仅你三人?”

    “禀君上,仆早已析家族,同齐国苍家再无瓜葛。仆父及仲父亦然。商路实为仆父和仲父开拓,此前许苍家商队行走,非其所有。日前仆父携家眷离齐,三条商路全收回。今献于君上,旁人不得染指。”苍金一气说完,抬望向上首,得到林珩允许,才将三只木盒呈上。

    他捧着木盒登上台阶,规行矩步,一举一动十分谨慎。

    穿过错落在台阶上的铜灯,火光照在他上,象征晋大夫的金印悬在腰间,上刻的文字和图案闪烁光辉。

    行至案前,苍金放木盒,当着林珩的面打开。

    盒扁平,里面铺着香和兽的气味。

    经过特殊工艺硝制,兽变得轻薄,手柔,不亚于细布。且比布光,仅次于绢。

    “君上请看。”

    苍金取展开,三张拼接在一起,连成三条完整的商路。

    来之前,苍保和苍化同他说过路详,此时告于林珩,言辞细靡遗,可谓是信手拈来。

    “齐都为始,商路纵贯齐地,南至纪州,北达上京。途过崇山峻岭,有开辟的小路,除齐家商队无人知晓。”

    苍金侃侃而谈时,林珩凝视图上,始终不置可否。

    等到前者说完,他才手指图上,问关键的问题:“苍家既知路径,焉能保证不于他人?”

    苍金被问住,不由得锁眉心。

    父亲言商路收回,和家族再无系。但以苍家旁支的作风,难保不会尔反尔。甚至可能找上齐国氏族商路所在。

    果真如此,这三条商路就变成肋,之无味,弃之可惜。

    殿气氛渐冷,苍金心开始打鼓。

    苍保和苍化对视一,由前者面解释:“君上,仆有言。”

    “讲。”林珩视线移,看向台阶方。

    苍金迅速侧开,抬眸看向苍保。见父亲镇定自若,没有丝毫难,登时心大定。

    “商路穿过山,腹地奇诡,司南无法指路,要靠老识途,否则必被困住。”苍保心思缜密,当初继承家主之位,迫于压力借,但也留后手,暗有所布置。

    商路是他和苍化一步一步踏,风餐宿,不辞劳苦,还有数次遇险,差命丧山。兄弟俩靠命换来的一切,岂容他人轻易夺走。

    “司南不能指路?”林珩好奇问

    “一旦走该地,司南急转不停,无法辨别方向。山林腹地古木参天,终年不见日光,没有指引,常会东西易面,南北不分。”九死一生的经历,至今回想起来,苍保仍心有余悸,“偶遇一匹老,仆兄弟二人才能平安走。故仆驯带路,再将隶分给族人,假言隶知途。此次离开齐地,仆以新换老,将识途的带走,不留一匹。”

    苍保行事果断,一旦定决心就不留任何余地。

    要么不,要么绝。

    新换老,言为弥补家族,缓和同族人的关系,为自己留一条活路。好话不要钱,很容易打消对方的戒心,掩盖真实目的。

    为更加真,他曾开要回隶,族人却闪烁其词借推脱。打得是什么主意,不必思就能明白。

    既如此,他便遂了对方心意。

    至于留隶,他当面问过几人,估计得到好,无一人想同他离开。

    “不怕君上笑话,仆是商人,最好锱铢必较。心生叛意之人,我必不予其活路。”

    隶们年累月穿行山,自以为摸透了方向。殊不知缺少老带路,有一个算一个,必然会困在其,休想再走来。

    听完苍保的讲述,林珩笑了。

    苍保展真实,不讳言手段狠辣,为人睚眦必报。这坦白十分冒险,若被上位者不喜,势必要被冷待甚至厌弃。

    林珩却不介意。

    他能重用严酷的壬章,自然也能用苍保。

    狠辣狡猾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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