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 - 第31章

    沈延宵抬起，透过后视镜看了一魏黎脸上的表，冷不丁冒一句：“你以前是这么自卑的人吗？”“自卑”两个字似乎刺了魏黎的心，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抓了。“我看起来很自卑吗？”魏黎轻声问。沈延宵说：“反正不自信。”车陡然陷了寂静。此时正是晚峰，学校附近的路全都挤满了车，非常堵。等到红灯过去，沈延宵的车还没能前太多，一次红灯就已经来了。沈延宵不急，他的耐心已经比从前好了太多。第二个红灯结束后，魏黎终于开了。“如果我喋喋不休地吐很多苦，你会觉得我作为老师一都不成熟吗？”“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学生，为什么要想这些。”沈延宵说得理所当然，“你也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没必要还在我面前顾虑这么多。老师是你的工作，不是你的人生。”沈延宵说的话，让魏黎意想不到。心某个隐秘的角落似乎是被动了，他不由地重新抬起来，看向沈延宵的背影。沈延宵没有回，但他知魏黎正在看自己，因为他一直通过后视镜注意着魏黎的状态。“我可以当你的树。”沈延宵说，“不要钱的。”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魏黎终于愿意将自己积攒了许久的绪诉之于。前方的路疏通了，沈延宵载着他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逛。“彭老师从调到一来之后就一直不太喜我，怎么说呢……有时候会故意针对我吧。申请表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他把我找上司签好字的表销毁掉了，我重新签字的时候挨了一顿骂。”魏黎缓声说着，语气里并没有充满抱怨，只是平静里透着无奈。沈延宵问：“这样的‘小事’发生过很多次吗？”“……嗯。”魏黎了。被彭裕华针对的事，只是魏黎状态不佳的原因之一。事实上工作了六年后，压力越来越大，生活越来越疲惫，他渐渐地开始对自己的人生到迷茫，这才是最令他苦恼的。可他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事到如今就算和别人倾诉自己的迷茫，也只会被人贴上“不够成熟”、“历练不足”的标签吧？魏黎实在不想再受打击了，于是选择把所有的负面绪都藏在心里，只有在夜人静的时候才会拿来独自消化。“你不会打算继续忍去吧？”沈延宵又问。他回想了一刚才在彭裕华面前魏黎张得不行的模样，觉得魏黎很有可能真是这样打算的。“总不可能真的为了这一小事就在学校里闹起来吧。”魏黎叹了一气，“我还得工作呢。”“小事积累得多了就是大事了。”沈延宵冷笑了一声，“你不敢惹那个镜老儿，是不是因为他是关系？”

    “是……”魏黎局促地推了镜，“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有什么关系。”“是关系就行，事还好办了。”沈延宵，“你等着吧。”魏黎张地问：“你要什么啊沈同学？”沈延宵的时候是个打架斗殴的惯犯，魏黎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了沈延宵要找人去把彭裕华揍一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个导致彭裕华挨揍的人罪过可就大了！“放心吧，我是文明人。”沈延宵语气淡淡，“不会让他横着澜城一的。”【??作者有话说】心市民沈同学 教训魏黎不由地开始思考：不横着的话难要竖着？这是什么法？他怕沈延宵得太过火，但是不好意思再开劝了，毕竟沈延宵也是为了他。……咦？为了他？魏黎怔了一。沈延宵是为什么要帮他来着？从那天晚上把醉酒的沈延宵捡回租屋开始，这人就表现不是很想提起曾经的师生关系的态度，刚才开解他的时候也在调他们已经不再是学生和老师。可是撇去这一层关系之后，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啊，多就只是“曾经认识过的两个人”。沈延宵又是于什么心理才听他吐苦、甚至还想手帮他的呢？好难懂啊……魏黎悄悄瞅了一沈延宵的侧脸，对方的表看上去也是淡淡的，给人一琢磨不透的。沈延宵从五年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明明年纪不大，却有已经经历了很多的觉，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比班上的其他学生都要难懂。魏黎当初着沈延宵，有一分是因为沈延宵是个别人都不敢的问题学生，也有一分是于对这个少年的好奇。现在沈延宵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不再是那个对着不来的数学题疯狂抓发的生，而是理着大集团旗心事业群的，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在魏黎看来也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就在魏黎打量着沈延宵的时候，男人忽然一掌拍在了喇叭上，响亮的鸣笛声把他吓了一。“你看我嘛？”沈延宵问。魏黎以为沈延宵是不喜被人盯着看的意思，连忙歉：“不好意思，那我不看了……”沈同学都没有回过，是怎么察觉他的视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