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 - 第18章

    方心怡低低说了声“知”，便径直了教室。魏黎不知的是，其实方心怡是去打电话去了。今天午魏黎约了方心怡和谢诚的家谈话，为的就是两人屡次骑电动车不盔的事。但距离约定的面谈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方心怡的家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仅是魏黎没有收到这对父母的回复，他们也完全没有联系自己的女儿。方心怡期待着他们能来，哪怕是责骂她几句也好，所以好好来上了今天的课。可到现在她都没等来父母的消息，心里便愈发躁郁起来，连算题的心都没有了，便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涂画。看着一节自习课即将过半，方心怡终于坐不住了，借去洗手间从教室离开，去了连接教学楼主楼和教师办公室副楼的天走廊上打电话。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这附近几乎不会有人路过，方心怡从系在腰间的校服衣兜里掏手机来，抓时间给父母打电话。她把父母的电话都打了一遍，然而漫的忙音过后，响起的却是机械女音冰冷的提醒。方心怡不由地握了手机，死死咬着燥的。不肯死心似的，方心怡再被自动挂断电话两次后，再次拨了母亲的电话。这一次她并没有等待太久，女人的声音便在听筒的另一端响起了：“心怡？有什么事吗？”“妈！”方心怡的语调明显扬了起来，“魏老师想约你到学校面谈来着，你今天有……”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面的女人便冷淡地打断了女儿的话：“我工作很忙，你找你爸吧。”方心怡还没来得及争取，通话就已经结束了。方心怡怔怔地望着手已经从通话界面向桌面的手机，角微微。这些年来她一直如同今天这般被父母像球一样踢来踢去，只因她是一个不被期望降生的孩。没有人愿意履行抚养义务，唯一还能证明她有父母的东西，就是每个月支付宝里的两笔汇款。曾经她以为自己努力学习成为一个优等生就能获得父母的关注，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于是这一次她把自己变成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坏孩”来试图让父母注意自己，却依然没有用。现在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方心怡抬起手来，用手背胡地拭了一角，便准备回教室了。刚迈几步，站在回廊上的她就看见副楼走廊尽的办公室里忽然走了一个人来。是带三理科重班的语文老师，彭裕华。彭裕华拿着一张纸走到垃圾桶前，然后几把纸撕得稀碎，全扔了去。

    方心怡没有多想，只以为彭裕华是在销毁没用的文件。她并不想被任何老师看到自己的影，以免被抓住一通说教，于是背过来匆匆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而去了。自习课很快就结束了，魏黎喊上方心怡和谢诚一起回了办公室。谢诚的母亲今天休息，人已经提前校在教师办公室里等待了。谢诚的母亲是农村人，读完专之后便来到澜城打工，和前夫结婚后就定居于此，现在离婚了，便一个人工作拉扯孩，加上前夫每个月打来的一千块钱抚养费，母俩勉还能生活。原本谢母与谢诚之间的关系不算太差，但随着谢诚大，渐渐叛逆期，两人之间的争吵就变多了。谢母被这叛逆小气得不轻，加上工作又忙，于是就有破罐破摔不想他了，但终究也是刀嘴豆腐心，魏黎这边一联系，谢母还是很合地来到了学校谈话。谢诚跟在魏黎和方心怡的后，上的校服外显得有破烂，穿得也松松垮垮，两只手随意地在黑运动的兜里，脸上是不屑的神，看上去颇有些不羁。在谢母看来，这自然很不成样，是在老师的面前丢她的脸。两边还没说上话， 她的脸就先黑了。“谢诚！”谢母不快地指责，“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还有没有有人样了？！”谢诚把一扭：“嘁。”魏黎：“……”这对母又要开始了。好痛啊……师范专业的学生在读书时都会学习教育心理学，魏黎作为一名老师同学们心目的标准优等生，自然是在这门课上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成绩。包括本科和研究生毕业前在里跟着老教师们实习的时候，魏黎也会用课上所学来分析老教师与学生们相时表现的智慧。然而等真正迈职场之后魏黎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什么心理学不心理学的，有的家和学生不在学校里直接起来就不错了，本劝不了一。有时候老师试图教育教育有心理问题的家，甚至还会被对方举报。这样的现实让魏黎到很无奈，但也毫无办法。这些年，他的血也渐渐凉了来。看着面前这对母即将吵起来，魏黎第一时间就两人的对话去。不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矛盾，总之从魏黎的角度来看，阻止争端的发生永远是最重要的。“谢诚妈妈，您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魏黎立刻就往谢母面前凑，同时用自己的挡住了谢诚，免得谢母看到儿的脸又继续发作。“您先坐吧，我给您倒杯哈，咱们慢慢聊。”魏黎说着，去办公室角落里拿了张闲置的椅过来，摆在自己办公桌的旁边，然后倒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