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雾 - 第31节

    脸颊不受控制地升温，孟书温盖弥彰地别过，不自然地清了清嗓。

    却也忽略了，少年耳泛起的红，早已悄无声息，蔓延到耳尖。

    “你……”

    声音好像有颤抖，孟书温轻咬了，停了几秒钟，才故作从容地接续刚才的话题，“你好像有害怕我，是吗？”

    睫颤了颤，岑放没说话。

    孟书温说：“我又不是会吃人的洪猛兽，我很随和的。你不要每次见到我都那么张，把我当成普通同学就好了。”

    当成普通同学？仔细想想好像不太确切。

    她本来就是他的普通同学，又没有什么特别。

    “总之……你别害怕我呀，小岑同学。”

    孟书温弯笑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儿，然后耐心地等着他回答。

    半晌，她听见岑放低低地应：“嗯。”

    不是害怕。

    他不害怕她。

    恰恰相反。

    于他而言，那是一从未有过的，复杂又晦涩的。

    或许他自己也没能懂，所以也无法用言语准确清晰地描述。

    孟书温有些欣的表。

    至少现在和他说话已经能有问有答，步一大了。

    目标不能一开始就放得太，要慢慢循序渐。

    忽然想起今天到寻找他联系方式的事，孟书温在书包里翻纸笔，写一串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刚才是用自习室陈姨的电话打给你的，我平时只在放学后和周末才会用手机。”她说，“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也行。”

    岑放抬起眸，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

    他接过她递来的纸条，指尖无意识在纸背轻轻过，上面好似还停留着余温。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孟书温抬腕看了表上的时间，旋即拿起书包，准备离开了。

    她不放心地说：“你好好养伤，不要什么剧烈运动，伤动骨一百天。不上学的这段时间里，我有时间就来看你，或者给你打电话。”

    “好。”

    “你有事也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夜已，虽然是夏季，但来的晚风还是裹挟着丝丝凉意。

    察觉到岑放似乎跟在自己后，孟书温回过，看了他受伤的胳膊，语气稍沉：“你别送我。”

    “我……”

    “说什么都不行，你还受着伤，别送我了。我不走小路，不会有事的。”

    孟书温了外，朝他挥手：“你快回家吧，我走啦。”

    于是他只能止步，看着她的影在视野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岑放垂眸，缓缓抬起右手，捂住心。

    扑通、扑通。

    剧烈的腔震动，好似一瞬间透过骨骼血，传遍他的每一寸神经。

    她……能控制他的心。

    涩雾

    第二天一早。

    孟书温刚抵达教室, 把书从书包里来。

    林璐之和蒋云云急不可耐地走到她的桌边，问：“温温，昨晚你联系到岑放了吗, 他有没有事？”

    孟书温没想到她们也这么担心这件事, 三言两语讲述了一遍事经过。不过对于两个人的相细节，只是简略地一笔带过。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 放心来。

    蒋云云迟疑了一会，言又止, 瞥见林璐之鼓励的神，才尝试着提议：“温温，要不以后, 我们吃饭和放学还是带上岑放一起吧。”

    “……带岑放一起？”

    没想到她们突然说这些, 孟书温讶异过后又有些犹豫：“他闷闷的，或许会影响到你们，让你们放不开。”

    林璐之摆摆手：“这个无所谓, 我和云云昨晚仔细想过了, 岑放这人虽然不吭声吧，但也不是个多事的人。更何况午吃饭加上放学总共也没少时间, 多一个人也无妨。”

    蒋云云附和：“宋南方话多，没准他能把岑放带的说话了呢。刚好宋南方经常和我们一起玩总是引来闲言碎语, 再多一个男生会好不少。”

    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对视一。

    蒋云云继续：“最主要的是，岑放离开我们以后, 就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 还总是被人欺负, 怪可怜的……他要是了什么事，我肯定也会疚。”

    蒋云云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 这次为了岑放竟然一气说了好多。

    孟书温垂了垂睛，心里思绪百集。

    其实她之前也萌生过和大家开商量这件事的想法，但他们四个从一刚开学时就在一起，一直到三，彼此之间的友虽然不可摧，也已经习惯这个固定的组合。

    如果贸然加一个人，大家可能都要重新适应，没准还会放不开，久而久之产生嫌隙。

    于是这个念便打消。

    她是个会权衡的人，如果要在自己的好朋友和岑放之间抉择，她毋庸置疑会选择自己的好朋友。

    所以蒋云云和林璐之会找她，主动提把岑放带来，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惊讶之余，便只剩激和动。

    她的好朋友们也同样善解人意地考虑过她的纠结和为难，选择了包容和让步。

    “谢谢你们。”孟书温朝她们激地笑笑。

    林璐之耸肩回以一笑：“这有什么可谢的，更何况我和云云一致觉得岑放得蛮帅的，虽然有胎记……但不影响他帅嘛。”

    蒋云云重重嗯了一声：“我喜和得好看的人朋友。”

    林璐之闻言看了她一，大惊小怪：“怪不得一刚开学你主动找我说话，不会是觉得我太了暗恋我吧。”

    蒋云云沉默几秒：“……要暗恋也是暗恋温温。”

    “什么意思蒋云云，我在你里不漂亮吗？”

    “漂亮，但没漂亮到让我暗恋的那程度……”

    “宋南方昨天还说我好看来着！”

    “宋南方应该动机不纯，他的小心思懂的都懂，温温……你应该懂？”

    两个小姑娘说着说着又假意拌起嘴，孟书温无奈摇摇，里却带着笑。

    吃完午饭来，孟书温想起昨晚对岑放的承诺，改变方向去了场旁边的超市。

    岑放对芒果糖，她原想多买一些送给他。结果来到货架前她才发现，只剩最后三枚糖，总共价值六角钱。

    孟书温叹了气，去柜台前结了账，打算放学以后再去学校附近的商店看看。

    六角钱的东西送给别人，实在显得太过寒酸，拿不手。

    正沉思着，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响起：“孟学？”

    孟书温闻声看过去，是摄影社团的学弟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