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雾 - 第5节

    正想着，原本已经关上的车窗忽然又在前缓缓降。

    孟书温不解其意，茫然地眨眨睛。

    司机：“上车吧，车上的乘客刚才忽然改说自己要到川沂机场了，你俩顺路。”

    小狗：求你，见我。

    涩雾

    还能遇到这好事。

    孟书温松了气，刚要拉开副驾驶车门，司机摆摆手朝她致歉：“不好意思啊女，副驾驶放了东西。”

    孟书温愣了愣，善解人意：“没关系，那我去后面坐。”

    “谢谢理解。”

    雨势渐大，孟书温飞快收了伞，另一只手拽开车门，坐去。

    她速度已经够快，行云，但浅蓝的外还是被浅浅淋上了雨。

    孟书温低看了衣服，没，将雨伞放在脚边。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蹦来。

    【蒋云云】：忘带伞了，跑教学楼，幸好包里的书没。

    【林璐之】：我这边还晴，最近川沂怎么总雨。

    【宋南方】：［图片］直接。

    宋南方没拍自己的全脸，但匆匆拍了个已经被淋的发，发一绺一绺贴在脑门上，孟书温没忍住噗嗤一声低笑来。

    她这才想起车上还有其他乘客，对方太过安静，也不知有没有吵到他。

    孟书温小心翼翼地往侧看了一，“抱歉”两字刚要说。

    然而在看清那人正脸的那一刻。

    僵住，音节顷刻间哽在咙里。

    此时此刻，如果能现一个让时间短暂倒退的药，她估计会毫不犹豫吃。

    因为如果早知这辆车里面坐着的人是岑放，她绝对不会踏来一步。

    现实就是这么有戏剧。

    不该偶遇的，不想偶遇的，最好一辈都别再有什么集的，偏偏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撞上。

    他穿着黑风衣，后靠着椅背，察觉到什么似的掀起望过来，肤白得几乎能看见血，脸比前几日更差，薄薄的抿着，瞳仁一如既往的漆黑不见底。

    让她更讶异的是，曾经那块显的黑胎记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般，然无存。

    猝不及防地对视上，孟书温意识想闪躲，又觉得这反应有些怪异。

    她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故作从容地说三个字：“早上好。”

    空气骤然安静。

    岑放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开，眸光动了动，没声。

    不说话也没关系，意料之的反应。

    孟书温掐了掐自己，继续着问：“你也去川沂机场吗？”

    半晌。

    “嗯。”简单苍白的单音节。

    “哦哦，我也是。”

    说完，孟书温扭看向窗外，脸颊早已莫名升起一火来，半晌意才消退。

    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他们之间早已不是见面可以从容寒暄的关系。

    谁都没再说话，车安静地行驶着。

    雨天堵车严重，让这条本不太远的路变得异常漫。

    孟书温指尖蜷缩，故作放松地侧目看窗外风景，却始终维持在绷的状态。

    或许也觉得太安静，加上车被堵得寸步难行，司机开始闲聊。

    “女，这是要远门啊？”

    孟书温一怔，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她说话，摇：“不是，我去接个朋友。”

    “男朋友？”司机回看她一。

    孟书温眉微蹙，腹诽这司机未免太过八卦，但还是轻声答：“女朋友。”

    顿了顿，又补了句，“同事。”

    司机：“哦哦，同事啊，你是什么工作的？”

    了气，孟书温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当假装没听见，她实在没耐心把自己的个人信息一五一十地代给这个素不相识的司机。

    见她不应，那司机张，意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不料，一旁始终保持安静的岑放忽然启，抬望向司机，冷冷丢四个字：“麻烦快。”

    “好的，不好意思。”司机这才讪讪转回看路。

    被他解围，孟书温意识想投去一个激的目光，但侧的动作又在一瞬间生生止住。

    她差忘了，前那人是岑放。

    半个多小时后，车终于抵达川沂机场。

    孟书温扫码付了钱，一边拿起伞，一边推门车。

    察觉到后那人一动不动，她心生诧异，意识回看了。

    又对视上。

    安静了几秒，孟书温鼓起勇气问：“你不车吗？”

    岑放注视着她，片刻后，缓缓吐几个字：“我去华江育馆。”

    声音低沉又清冷，一贯的磁沉悦耳。

    思绪有飘忽，孟书温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曾夸过他声音好听特别。

    不过……华江育馆？

    他要是去那边的话，方向岂不是和机场截然相反。

    还没来得及细想，黎白白的语音通话已经弹了来，估计是刚落地。

    孟书温表示自己知了，关上车门，匆匆转离去。

    后车窗里。

    目送她离开的方向，岑放不动声攥了拳，骨节一一用力到泛白。

    他低着嗓：“麻烦您在这停一会，损失的时间我会补偿。”

    直到，看见她的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为止。

    那抹蓝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眸里仅存的亮光也跟着一一黯淡来，漆黑的睛仿佛重新变成了了无生气的玻璃珠。

    “走吧。”他说。

    司机没动，而是看着窗外，有些诧异地问：“那小姑娘怎么又返回来了？”

    话音刚落，岑放睫颤了颤，难以置信地，重新抬起望去。

    车窗缓缓降，方才消失不见的蓝影再度映帘，愈发清晰、透亮、鲜艳。

    “我只是忽然想起，刚才好像没看到你的雨伞。”孟书温一边说着，一边默默看了他的脚边，果然空无一。

    视线再缓缓上移。

    方才没仔细观察他，现在才看到，他额前的黑发漉漉的，明显上车前淋了雨。

    咬咬牙，她将自己最心的透明雨伞递过去，“我朋友带了伞，这把伞你先拿去用吧。”

    岑放垂眸，看着她递来的伞。

    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最普通平常，没有丝毫纹的透明雨伞。

    然而像是忽逢甘，某早已蒙尘灰暗的角落一瞬间被久违的光线照亮，麻木机械的心脏再次猛烈地动起来。

    一，又一。

    他常年低于常人的温忽然间被回的血充盈填满。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