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还有谁记得秦州这场变故呢？
也许秦州百姓还记得，但秦州之外的人，肯定不甚了了。
但比起外面的混
，此
竟像个世外桃源一般。
也不是没有山匪盗贼听说消息之后想浑
摸鱼
来祸，但方良之后，剩
的府兵被章钤重新整编，该遣散的遣散，该发饷的发饷，该训练的训练，还是由公主卫亲自编成小队训练。
一个月来，兵变
影渐散，秦州防备比以往也并不弱，那些想要趁机占便宜的宵小之徒，自然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如今秦州没有刺史，没有
史，也没有司
，能谈得上朝廷正式任命的，数得上号的官员，只有一个杨园。
这里现在真正主事的，是有实无名的
宁公主。
当然，公主不可能事必躬亲，许多事
都是扔给陆惟和杨园他们去办，但她也并非被架空的傀儡，底的人也愿意听从号令，毕竟这一路走来，公主的为人表现，不说陆无事等人，就连杨园，也是心服的。
慨几句，脚刚迈过院
，杨园就已经闻见香味。
是酸菜锅的香，杨园清清楚楚。
上邽城家家
都会腌酸菜，不乏
手在民间，他经常放着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
去逛馆，冬夜里闻见酸菜
羊
锅的香气，就会坐来叫上一小锅，就着炉火和小酒，一边喝一边吃，那是极享受的人间
味。
这香气比起他在路边闻到的，又多了好几个丰富的层次。
杨园也不多想了，直接跟在风至后面
。
锅是摆在院里的，一共三个锅，三张桌。
一张离得远些，是给陆无事和风至他们的，离得远些他们自己吃起来也自在。
还有两张是拼在一起的，铜锅里面还有四
格，两个酸菜底，两个是熬好的汤，加了鱼汤，变成
白
，味
上没有酸菜那半边的刺激，但更为醇厚香
。
酸菜汤锅里还放了白豆腐，切成一小块，在汤里
足了汤
儿，咬来的每一
都像喝了汤，杨园忍不住将咽得更厉害了。
另外一半的汤里，则放了各式
菌，旁边还有洗好的野菜，切好的羊，新鲜黑鱼片。
幸好自己跟来了，不然别人都在这吃香喝辣，他还要在家凄风苦雨的。
杨园心，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
“听说殿要请客，我们赶忙就过来了，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
，只好回再补上，失礼之，还请殿见谅！”
公主也笑：“无妨，二位今日辛苦了，尤其是杨录事，还要题主考呢，总得吃好一些，才有
力。”
杨园的笑容瞬间凝固。
刘复不客气笑声。
左右都得活，不吃白不吃，杨园也想开了，坐来甩开膀就是低
猛吃。
泡足了汤的豆
从锅里捞来，蘸上韭菜芝麻酱，不用怎么
，天气就很容易让
到了能的温度，杨园一包去，咀嚼，肚，再来一冰过的米酒，他满足地叹息一声，
本不想去思考其它更复杂的事。
这一刻，什么家世门阀，什么和离的魏氏，什么还未好的考题，通通都被他抛到脑后，杨园觉得自己就是此刻猝死，也没有遗憾了。
相比之，其他人虽然也吃得兴采烈，却明显没有像他这样张狂外放。
公主和陆惟伤势还未好，不能饮酒，只能喝些梅饮。
刘复却是无妨的，他一盅浊酒去，没吃几，人已经微醺了。
但他也不吵闹，就扶着额在那坐着，默默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比旁边谈阔论的杨园要安静许多。
酒酣耳
，杨园正好将自己拟定的几题目报给公主，请她过目。
此没有外人，也无作弊窃听之忧。
公主听罢，问陆惟：“你看呢？”
陆惟也
：“杨录事才八斗，难得的是连农事也过功夫。”
杨园挠：“我也是临时抱佛脚，问的都简单了些，但只要略通农活，不是四
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总能答上来的。”
三题，只要任选其一合格通过便可，也不算为难人。
这次考试只是尝试，也是目前
急填补官员空白的权宜之计，连公主自己也不知安那边听到消息之后会作何反应。
若皇帝想给她个面，应该是会同意的，甚至让秦州这
考题制成为定例，要是朝
反对声大了，皇帝有所顾忌，也很可能昙
一现无疾而终。
杨园当然
不得能尽早有人来帮忙分担他的工作，他现在一个人基本要三四个人的活儿，连方良在世时为了造反都没有他这么拼。
他对公主的推行的法，其实心里有些矛盾。
一方面既不愿意朝廷又派些只会清谈的世家弟过来，另一方面又怕这新考察法选上来的官吏，本不懂怎么理公务，到时候他会更加忙作一团。
“其实前朝也有乡野集贤和
寒素的法，像方良和何忡这些人，也是
平平，因资或名得到超，不用非得经过考试。只要有人想作弊，考题也能外
，也能李代桃僵。”
寒素，指的就是平民的弟，寒素之族。
而寒素，跟九品官人法有些类似，便是提一些底层吏员，一些世族门不愿意、又苦又累的职务，俗称“浊业”，又或者推荐一些名声较好，也比较寻常的读书人，担任级别较低的吏，再给他们开一条能往上走的门
。
杨园虽然还是不死心，想最后劝一劝公主打消主意，但他自己也的确是觉得这个新举官法，可能会很命短。
“我担心，经过方良和何忡的事之后，安那边对平民的官员，更加忌惮，更会堵死他们上的路，如此一来，这个新法，很可能就会夭折了。”
“任何事要
成，都有阻碍。”
回答他的却是陆惟，后者意味
反问他。
“你觉得，只要堵了方良何忡这等人的上升之路，北朝就一直可以太平无事去吗？”
杨园沉
不语。
他是混不吝，但他也是个聪明人。
世象，他已窥见一角。
这一角轻轻伸手掀开，那便是九万里河山的民生疾苦。
方良、何忡、
民军，不过是顺势而为，他们也许会因为各各样的原因而失败，但失败并不能说明他们的现是错误的。
只要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说明这个世了问题。
以后甚至只会有更多。
陆惟又扔一个猝不及防的消息。
“南朝已经拿燕国了。”
“啊？！”
杨园目瞪呆，惊诧得发毫无意义的叹词，以至于又重复了一遍废话。
“燕国被南朝拿了？！”
“我们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就在这
锅烧起来之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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