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财妇 - 第二十三章

    赵破军待在府里的十天，三个姨娘还算安分，毕竟她们还是顾忌赵破军。他是赵儒元唯一的儿，而她们连个女儿都没有，赵破军从来不给她们好脸看，视她们为无，而这就是她们最担心的事。将来若有一天赵儒元走了，她们也老了，恐怕赵破军会将她们统统送到尼姑庵或是观去念经修行，她们相信，赵破军是不会照顾她们终老的。因为没有安全，所以她们总是不断在争、在争取。过往，赵家吃穿用度的所有帐目都是由老事黄百福负责，黄百福今年快七十了，他是孙香自娘家带来的人，完全听命于赵破军，也因此，她们的每分每毫都必须经过黄百福，想在边多留一钱，就得想方设法，巧立名目，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真正能存的私房钱少之又少。如今，掌馈的人变成钱蛮蛮，黄百福便退养老，钱蛮蛮在娘家就是钱的，在她底，三人恐怕更难攒钱了。想到这儿，她们越来越担心、越来越不安，原本极争风吃醋的三人有了忧患意识，竟意外的团结起来。这日，三人正准备结伴门挑选布料订新衣，一到门便撞见正好上门来找赵儒元的沈红鱼。沈红鱼是京城知名楼“漫天”的东家兼鸨母，年已四十，但段及脸都保养得宜，又颇有手腕，得男人的心。她与赵儒元是这半年来才相识的，从此隔三差五的就来拜访。之前适逢赵破军跟钱蛮蛮新婚，她的分不好前来，而今，赵破军已销假上任，她便又寻上门来。一见外侮，李氏、周氏及欧氏更加团结一致。“沈红鱼，你怎么又来了？”“三位姊姊，红鱼是来探望将军老爷的。”沈红鱼态度和气。“谁是你的姊姊？”周氏不以为然。“是啊，你还比我大上三岁呢！”欧氏说。沈红鱼嫣然一笑“红鱼论辈不论岁，是基于尊重才喊三位姊姊，若你们介意，红鱼改便是。”见她气定神闲，三人同仇敌忾，炮火更加猛烈。“沈红鱼，你知这儿是将军府吗？你知这儿住着的不只卫武将军，还有兵尚书吗？”李氏态度傲然“你这分的女人，怎敢上门来？”“红鱼不偷不抢、不坑不骗，凭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我可骄傲得很。”沈红鱼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也不会笑骂由人“反观三位，未嫁时家里养着，嫁将军府后也只是仰人鼻息，有什么好说嘴？”三人一听，气急败坏。“沈红鱼，你竟敢”“行了。”沈红鱼不客气的打断她们“我要见的人是将军老爷，并不是你们，可以让让吗？”“不让！”李氏三人摆开阵式，挡着沈红鱼的去路。见战火一即发，两旁的仆婢们束手无策，莫可奈何。就在这张之际，钱蛮蛮清脆的嗓音传来——“三位姨娘。”听见她的声音，李氏三人同时转看向她。看着前这场女人的大斗，钱蛮蛮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少夫人，你来得正好。”李氏一见她来，立刻拉她加战局“这个女人是烟女，咱们不能让她赵家大门，脏了赵家名声。”钱蛮蛮一听，噗的一笑。众人一怔，疑惑的看着她。她掩笑：“姨娘，你这话未免说得严重了些，不是谁了赵家的门，都不至于脏了赵家名声的。”说罢，她看着沈红鱼。“敢问如何称呼？”“沈红鱼。”沈红鱼答“我是漫天的老板娘。”“喔，失敬。”钱蛮蛮在京城走那么久，当然知漫天是什么样的地方。

    “姑娘便是赵大人新婚的妻吧？”沈红鱼对钱蛮蛮不算陌生，因为钱蛮蛮在京城里可是号人。“正是。”钱蛮蛮直视着沈红鱼“三位姨娘率直，敢方才说了一些失礼的话，我代她们向老板娘歉。”她代李氏三人歉，意即她认为李氏三人有错在先，沈红鱼听着，不禁有几分得意。“好说，少夫人真是明理人。”李氏三人见钱蛮蛮向沈红鱼歉，又说她们失礼，十分激动不满，正想发作，钱蛮蛮又说话了。“但话说回来，老板娘是客，刚才的言行也有失礼数。”此话一，沈红鱼一顿。“老板娘说三位姨娘未嫁前由家里养着，嫁赵家也是仰人鼻息，此言差矣。”钱蛮蛮一笑“三位姨娘都书香门第，嫁前家里养着，那是她们命好，不是她们的错。”李氏三人听见她这么说，睛登时一亮，惊疑的看着她。“再说，嫁赵家，她们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项，我未嫁赵家前，赵家也是由她们打理着，怎能说她们是仰人鼻息呢？”看钱蛮蛮帮着她们对付外人，李氏三人觉到自己的价值及存在，不自觉抬，一脸骄傲。“少夫人真是不容易。”沈红鱼发现钱蛮蛮年纪虽轻，却不可欺，便也了来“沈红鱼受教了。”“老板娘千万别这么说。”钱蛮蛮不卑不亢，态度从容“来者是客，老板娘要拜访我爹，我请人为你领路便是。”“少夫人，”李氏难掩惊急“你要让她见老爷？”“姨娘，”钱蛮蛮淡淡一笑“老板娘可是爹的客人呀，若爹知姨娘将她拦在门外，恐怕也不会兴吧。”听她这么一说，李氏也觉有理，可又打从心里不甘心。钱蛮蛮唤来一名家丁，要他带着沈红鱼去见赵儒元。沈红鱼定定的看着钱蛮蛮，底有着佩服及不可置信，跟着家丁离去之前，她忍不住对钱蛮蛮说：“赵大人真是慧独，娶妻如少夫人，男人之幸。”“过奖了。”钱蛮蛮谦逊地回。沈红鱼随着家丁离开后，钱蛮蛮看着满脸不开心又不甘心的三位姨娘，淡淡一笑“三位姨娘上哪儿？”看她们盛装打扮，又带着婢女，想必正要门。“我们”李氏三人正想去新衣，有不好启齿。“三位姨娘直说无妨。”钱蛮蛮随即压低声音“破军不在府，我作主。”三人微怔，面面相觑。“我们正想去想容。”李氏说。“喔”钱蛮蛮挑挑眉梢，三人本以为她会因为她们想钱新衣而到不悦，却不料她一脸兴奋“我也很久没新衣了，想容的楚湄姑娘是我的好姊妹，不如我带三位姨娘一起去吧。”三人陡地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你是说”“就这样说定了，我上让人备车。”钱蛮蛮说罢，便吩咐一名家丁备车。就这样，四人乘着车，开开心心的去想容，各自订了一新衫裙。随后，钱蛮蛮还带她们到玉堂茶楼喝茶吃心，李氏三人吃吃喝喝，度过了多年来最愉悦的一天。她们自嫁赵家，每天都为了巩固地位而勾心斗角，从没有一天真正舒心。回程，她们在车上跟钱蛮蛮有说有笑，还跟她说了很多府里的事。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要奢望男人理解女人，就像是要上树一般困难。赵破军因为不喜她们，自然也不会试着去理解她们，至于赵儒元，他虽待她们不薄，但因为满心思念着亡妻，又怎有多余心思去受她们的不安。他们不明白李氏三人心里的不安及担忧，可钱蛮蛮懂，因为懂，她很快地便收服了她们的心，她们需要的是安全跟保障，这些用银都可以搞定。别的东西，她或许没有，但钱，她很多。当然，她也不能养大她们的胃，这收放之间，尽是学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