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池路 - 带我去找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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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上还有陈自看了一半的书,杨真答应他把书都送给他后,陈自有一天带回来几块木板,那天夜里没活,而是光着膀锯了一晚上木,敲敲打打了个书架放在客厅的角落,把杨真收在纸箱里准备扔掉的书又拿来摆上架。

    杨真看到文字的时候,知自己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些了,至少他能理解那些文字排列组合带来的义。

    他一页一页仔细地看书上的文字,之前的抗拒和厌恶似乎都变得遥远了,与文字构建的世界久别重逢。

    他小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图画书,第一次看书,是妈妈抱着他,坐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他听。

    杨真的家符合很常见的产家标准画像,从一开始,一切就稳定地在轨运行,他们一家的生活挑不任何的差错。

    直到他的妈妈把脖绳索,轨崩裂。

    绳一年前就在购件上买好了,杨真拿到妈妈的手机后忍不彻底地翻过,非常净,社件里没有任何可疑的联系人,浏览记录也没有任何怪异的网站。

    他难得平静地重温了这段回忆,觉得饿了,他起去冰箱里找东西吃时,铁门突然被敲响,敲门声十分急促。

    只有陈自会来这里,不过他事一直滴不漏,今天竟然忘带钥匙了。

    杨真打开门的瞬间,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门,血珠顺着生锈的门框往,杨真心一惊,意识要关门时,听见了陈自的声音。

    “快……让我去。”

    陈自连走到沙发上的力气都没有,刚关上门就背靠着门坐,脸上没有一丝血,左手死死在腹,那里有伤正在源源不断地从指往外血。

    “怎么回事?我……我去给你买止血药。”杨真不知所措,慌张地问。他生活随意,家里没有备医疗包。

    “别,别去。”陈自皱着眉,痛苦地别过,气若游丝地说:“酒,消毒。”

    喝了一半的朗姆酒从冰箱拿来后,瓶迅速凝结了一层汽,杨真着瓶颈打开盖烈的酒味飘了来。

    “快,倒,倒在伤上。”陈自挪开捂住伤的手,向杨真自己的伤

    哪怕知止血刻不容缓,酒即将时,杨真还是犹豫地停顿来。他的手在抖,陈自先莫名其妙救了一心求死的自己,闯他的生活,现在又把自己的命不由分说到他手里,未免太不讲理。

    作为守法公民,正确的选择是报警,把陈自连同冰箱里的碎尸都给警察,让一切回到正轨。可是谁能保证正轨本不是一场轻易就会破灭的,连一的张力都无法抵御的脆弱幻觉呢?

    但杨真依赖直觉决定,一秒钟他翻转手腕,冰凉的透明酒被倾倒在陈自的伤上。

    而酒这样的烈刺激,陈自竟然生生忍住了所有生理本能会带来的叫喊与挣扎,他只是张大嘴,像濒临窒息的人一样气,再像叹息一样缓慢地呼

    陈自对痛觉的忍受力大到可怕,好像领受痛苦的和神经可以分离,杨真猜测,这一半是他的天赋,另一半则与他过去的经历息息相关。

    陈自平稳来后,在酒的刺激恢复了一些神,在杨真的协助,脱掉了上的t恤,用棉球和酒净伤后,裹上了厚厚的纱布,他包扎伤程很熟练。

    看到陈自时,杨真像是被狠狠撞了一,面前的烈的冲击力。肌线条之类审上的冲击是其次的,陈自的上半上布满各形状的伤痕,有新有旧,杨真想到自己第一次遇到蓝池路的时候。

    那杨真刚刚来到这座南方城市念硕士,把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悠闲地探索。他计划要写什么,或者拍什么,他自大狂妄,不要老生常谈,也不要故作姿态的的东西。哪怕他还毫无绪,但他并不焦躁,也不恐惧,他的畅快心能够支撑他等那个未名的重要瞬间降临。

    在五年前夏天的午后,杨真在蓝池路附近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和朋友约见的餐厅。衣服和肤被汗黏在一起,附件的拆迁工地粉尘洋溢,手机也即将断电。

    他不抱期望地拐一条不起的小路,小心翼翼避开沉积的污,能在这样烈日尚存一息的污,也是污华了。

    除了那时候在店看店的是个耳朵不好,说话像吼人的老大爷以外,蓝池路在这五年间几乎没有变过,沉闷如沼泽。但从发大轰鸣声的冰柜里取救命的冰时,杨真知,就是这里。

    大分人看到的是沼泽,绝望肮脏,避免涉足,但杨真注意到的是沼泽上时不时涌现的气泡,抛去所有价值和意义,还在上涌的气泡本就是一件让他振奋激动的事。

    面对陈自,他现在也有了和当初那个午相同的振奋,他以为他已经衰败的意识里不会再产生这样的受了,他已经失去之前拥有的灵觉太久,像失去预知能力的先知一样被落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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