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家们的手指 - 分卷阅读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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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月安抱来,仔细检查了一番上没摔着撞着才送回房里。

    等从楼上来的时候顾嘉珮手里已经拿了一把尺,贺玉楼察觉不对,立即撒就跑。围着院跑了几圈发现没人追了又悄悄溜回去,刚溜到自己房间门,就发现顾嘉珮正坐在他房间里等着。

    贺玉楼灵机一动,索溜到温月安房里,躲在床底

    他敲了两床板,小声说:“别让我妈看见我。”

    上面良久没有动静。

    贺玉楼刚要抬手再敲两,突然听到一个他从没听过的童音。

    “知了。”

    对于挨打的恐惧立即烟消云散,贺玉楼从床底来,趴在床边,惊奇:“你会说话?再说两句听听。”

    温月安不吭声。

    外面传来脚步声,贺玉楼又躲到床底

    一线光从房门外照来。

    顾嘉珮声音很轻,语气却有急:“玉楼跑到哪里去了?都这么晚了。”

    贺慎平低声:“这一片都是学院家属,玉楼又是男孩,能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别他,他得像鬼一样,等你一走就自己回房睡觉了。”

    房门关了,一室又黑又静。

    贺玉楼敲两床板:“哎,我琴弹得是不是特别好?”

    许久,上面说了一声:“嗯。”

    过了一会,贺玉楼又说:“地板好,硌死我了。”

    床上扔来一个枕

    贺玉楼把枕在脑袋面,在温月安床底睡了一宿。

    那几年贺玉楼惹了祸总躲到温月安床底,后来成了一个足够耀的少年,不再惹事了便也不用再躲了。

    只是有时候还会跑去睡觉,像某不足为外人的怪癖,除了温月安,谁也不知

    温月安要是找不到人,多半往自己床底看一就能看见喜穿黑衣的少年躺在地上,边散着一堆没写完的琴谱。

    Chapter 26 【- 孔祥东】

    温月安坐在椅上,稍微弯了腰,去看床的少年。他轻声喊:“师哥。”

    贺玉楼没有弟弟妹妹,小时候总想当哥哥,便让温月安喊他“哥”,好过一过哥哥瘾。

    温月安不肯。

    贺玉楼比划了一,两人都坐在钢琴凳上,他比温月安不少:“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叫一声哥怎么了?”

    温月安说:“你不是我哥。”

    贺玉楼说:“我就是你哥。”

    温月安:“你是顾老师和贺老师的儿,我不是。”

    他一早就分得清清楚楚,没把自己当过贺家人。

    贺玉楼想了一会儿,从书柜最一层的一堆琴谱里翻一本他藏的小人书——一本古代游侠演义绘本。

    “好,你原该叫我一声哥,不叫也不是不行。你在这里学琴,又比我后学,叫声师哥总是应该的吧。”贺玉楼指着其一幅图,“不过,你看,‘儒以文法,侠以武犯禁。’我们学琴的么……大概算武。要是弹得过我,那你便不用守这个规矩。”

    那时候温月安年纪太小,只听懂一半:贺玉楼要跟他比琴。

    他已经拣了最难的弹,还是比不过。

    贺玉楼比温月安多弹了好几年琴,本可以赢得轻松。温月安弹有五分难的曲,他弹六分的就可以赢,但是贺玉楼一贯是不让人的,他在音乐学院附小就常别人的面,有十分的本事,定是不肯弹九分的。

    贺玉楼弹完整曲,温月安仍一直盯着他的手指,半天不说话。

    贺玉楼笑了起来——又是那像使坏或撩拨人的笑。

    笑了半天,他才悠悠然:“叫人。”

    温月安不叫。

    贺玉楼挑眉,嘴角的弧度更大,这回全然是要使坏了:“再来?”

    温月安抿着嘴:“再来。”

    “不行。”贺玉楼笑着摇,“你先叫人。”

    温月安不说话。

    贺玉楼站起,抻了抻手指,伸个懒腰,然后转朝院里走。

    “叫了人才有一次。”他语调扬着,一副悠闲自在又志得意满的样,温月安从他的背影里都能看见笑意。

    过了半天,温月安犹豫着朝门外喊了一声:“……师哥。”

    贺玉楼其实就靠在小楼的外墙上,一边远远地给锦鲤投一边等着温月安喊他,可偏要装作没听见,想多听两声。

    等他听见椅的动静时,就脆躺到院里的草丛里,假装睡觉。

    温月安把椅转到门,朝草丛里远远地喊:“师哥。”

    等他喊了好几声,贺玉楼才翻坐起来,拍拍上的草屑,若无其事地问:“什么?”

    之后,温月安常与贺玉楼比琴,除了最后一次,从来没赢过。

    所以一声师哥,便从孩提喊到了少年。

    有一回,温月安在床寻着了贺玉楼,便喊:“师哥,顾老师叫你跟我一起去临帖。”

    贺玉楼没睁:“临什么?”

    温月安说:“。”

    贺玉楼伸手摸了一张琴谱,把脸盖住:“太规整,无趣。”

    温月安想写行书,从二王,风姿秀逸,但便是:“那,还临魏碑?”

    贺玉楼闭着睛,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天从床来,径直就去裁纸磨墨,说临魏碑。

    顾嘉珮喜汉隶,而贺玉楼好魏碑,这一像贺慎平。

    贺玉楼小时候,贺慎平叫他临与,贺玉楼一手字有虬健雄俊之骨,是魏碑的底

    多年之后,温月安写回忆录,怪得很。

    人的一生,也许只有那么几天的天翻地覆,还有数不到的平淡无奇。他对那些平淡无奇总着墨过多,讲弹琴,讲练字,讲棋,一页又一页,仿佛不知疲倦般地去写那些极细小、甚至重复的事,好像没有一天不值得写。

    对于那些天翻地覆,他却常常几笔带过,甚至一页纸上只有一句话。

    比如,一些孩提往事的一页就只有两行字:壬寅隆冬,大雪,贺老师被打成右派,放到瓷厂劳动,顾老师带我们去火车站送他。

    南方的雪总是裹在冰雨里,落到上就化了,寒意一直能浸到骨里去。而雨雪被风刮得斜飘起来,再大的伞也挡不住。

    贺慎平提着行李,背着背包,顾嘉珮抱着温月安,贺玉楼和贺玉阁一人打一把伞走在一边。

    一行人踏着冰雪走去火车站。

    那并不是多的茫茫雪景,雪在地上化得很快,早被踩得一片污浊,泥淌在冰粒上,蜿蜒开来,一不小心便从鞋尖渗里。

    南方不常雪,贺玉阁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问:“书上说‘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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