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笑 - 第183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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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火

    丰乐楼,丝篁鼎沸。

    城南清河街寸土寸金,最好铺面的租一年上千金,胭脂胡同这却要便宜得多。

    丰乐楼的掌柜省了租,却把省的银全用在了这座木阁楼上。

    整座阁楼是用木製成,横梁上仔细雕刻二十四时图,又请了二十四容艳的女郎以二十四节气命名,一到夜里,尤其是夏日,河风清凉,木窗小开,楼笑嬉戏,莺啼燕舞,楼临河又有茶斋画舫,夜市骈阗,灯火辉煌,十分的璀璨繁华。

    虽不如清河街富贵迷人,却更有寻常富庶的红尘繁华。

    丰乐楼楼最里的小阁楼里,宝鼎沉香,古画悬垂,两名歌伶跪坐在一边,正低轻抚瑶琴,华帐珠灯边,地上铺了月蓝底牡丹纹织毯。

    彩丝茸茸香拂拂,线虚不胜人踏上歌舞来,绣袜罗裙随步没。

    只是房绣毯之上,并无人歌舞,只有一衣衫不整男斜躺在地,颈靠于榻脚,地上横七竖八扔着银碟、玉壶和杯盏,其散发清香异味,男迷蒙,坐在地,咂嘴。

    这人正是太师府上公戚玉台。

    戚玉台是来丰乐楼“快活快活”的。

    寒散是禁,一散难求,戚清差了人盯着他,清河街的酒楼掌柜的但凡见了他总要和府上通气。若去别的地方逍遥,被戚清禁了财权的他没了银也寸步难行。

    好在他有位大方的好妹妹,戚华楹前些日给他的那一笔银票,足以令他在丰乐楼逍遥好几回。

    今日趁着戚清未归,戚玉台黄昏时分就来到丰乐楼,轻车熟路地来到最里那间“惊蛰”阁。

    楼上二十四间阁,是为份尊贵的客人特意留备,陈设装饰比楼更为讲究华,这间“惊蛰”,是他每次来都会住的阁。

    墙上原本挂着一副惊蛰献图,画原本是一副玉炉烟重,绿杨风急,佳丽倚窗看细雨的人图,戚玉台很是喜。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一副新画,画云雷盈动,宛如雨将至,有龙蛇于云翳翻腾,是不同于先前靡靡柔的冷峻。

    戚玉台昏昏沉沉注意到此,见状一指画卷:“什么时候换的这画儿?”

    屋琴弦骤然一停,歌伶收回手,恭声回:“回公,两月前,有客人在此房宴饮,酒不慎泼脏墙上画线,遂重新换了一副。”

    两月前……

    戚玉台恍然,这两月他没来丰乐楼,难怪换挂画的事不大清楚。

    事实上,他已有许久没来丰乐楼了。

    自从贡举案后,莫名其妙牵扯了审刑院祥断官范正廉,父亲知了他先前在丰乐楼无意欺负了一良妇之事,便将他拘在家很一段日,断用他银钱,除了生辰在遇仙楼矩宴请一回,再难有来“快活”的机会。

    戚玉台很不理解,不过一商人之妇,父亲何故耿耿于怀,听说之后更是差人去那贱妇家乡打听,最终一无所获——那家人早已死绝。

    戚玉台对范正廉没什么印象,但就这件事,倒觉得范正廉办事妥当,否则又要带连许多莫须有的麻烦。

    可惜范正廉已经死了,正因他的死,渐渐的言奔去新鲜事,一个详断官都慢慢无人提起,至于早死的商人之妇,早被人抛之脑后。

    那商人妇戚玉台原本已记不清相貌,然而看到前换掉的绢画,倒使那模糊的画面清晰了一

    他记得当日也是在这间屋,同样的珠灯,同样的织毯,他迷迷糊糊看清了女的脸,是张十分标致白净的脸,秀动人,一双秋剪瞳惊恐地望着他,她踢他打他,可那力气在成年男面前不值一提,他把她压在榻上,着她看墙上那副挂着的人赏图……

    墙上的人默默泪,双眉颦。

    他人呼喊嚎啕,泪若断线之珠。

    他在那切之有些分不清画卷与现实,宛然觉得自己是将画人攫到前,非要狠狠折磨到对方也变成一张死寂的白画儿才甘休。

    直到对方挣扎渐渐平息来,屋只有细弱呼声,画上人垂着,哀愁凄婉地盯着屋一切,细雨潺潺如丝。

    一声惊怒,外轻雷隐隐,戚玉台回过神来,前伸什锦珐琅杯倾倒着,汩汩动的琼浆令他昏昧脑忽地清醒一刻。

    “不对啊,”他皱眉:“这间屋,怎么还能有其他客人?”

    “惊蛰”是丰乐楼特意为戚玉台准备的房间。

    因他每次银给的多,又若有若无地透一丝半毫家世显赫,丰乐楼老板也不敢怠慢,又或许对方其实知晓他份,只是藏着不说而已。

    这间屋旁人不得,这也是戚玉台能安心在此服散的原因,毕竟他来此地不敢惊动府护卫,隻带了贴小厮,万一服至一半有外人闯,实在麻烦不小——上回那个商人之妇就是这样闯来的,好在对方份微贱,没什么大事。

    一定是他许久未来,丰乐楼老板想赚银,故而把这间房又给别人用了。

    戚玉台心火起,扬手一掌打在侧人脸上:“混帐,竟敢违!”

    他侧倒着个奄奄一息的人,衣衫半褪,乌发糟糟散在脑后,上青紫加,面容胀。

    戚玉台服过散后,总会异常兴奋,变本加厉地折腾人,不把人折腾的上无一块好不罢休。脑发时,更不会怜香惜玉,任凭对方如何温柔可人,于他里也不过是消火的工

    用过即丢。

    不知是方才这一怒还是怎么的,原本散去的像是又浮了起来,他睛也,一脚踢了踢榻上死尸般的人:“去,给爷拿壶‘碧光’来。”

    “碧光”是丰乐楼的名酒,形如碧玉,醴郁芬香。用“碧光”送着服散,令人脚生云,飘飘仙,戚玉台很喜

    榻上人颤巍巍支起上衣衫,泪痕未净,拿帕匆匆脸,跌跌撞撞去了。戚玉台仍倚着榻,将剩残酒一气倒咙里,舒服喟叹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从前服散虽也快活,但还能克制得住,譬如父亲当时将自己禁足在家,小半年不曾“放松”也忍过来了。

    近几次却不同,隐隐有成瘾之态。细究起来他半月前才服过一次,不过半月就又忍不住了。且这药散服起来也与从前略有差异,更让人痛快淋漓,沉迷不可脱离。

    迷迷糊糊的觉又上来了,戚玉台眯着睛,正又要去取面前最后一坛“碧光”时,门外忽而又响起脚步声。

    “倒快。”他鼻里哼了一声,伸手去拿酒盏。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来的却不是拿酒的人。

    戚玉台一愣。

    来人是个穿锦缎绸袍的年男人,腰佩金玉,手摇折扇,拇指上一颗偌大的翠玉扳指,是盛京商行里最熟悉的富商打扮。

    见里面有人,这男人脸一变:“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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