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笑 - 第36章 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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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葬

    陆瞳上幕篱,了竹里馆,银筝从外迎上来。

    她走到陆瞳侧,低声:“姑娘,银票已经尽数给曹爷了。”

    陆瞳:“好。”

    快活楼的曹爷,原本无赖,不知从哪得了运,攀上了贵人,得以在城南的清河街开了一赌坊。

    曹爷从前就是在赌场放债吃利钱起家,胆本就大,如今有贵人在后撑腰,更不将人放在里。当日陆瞳去赌坊,曹爷不是没看来银筝千设局,不过,当陆瞳将银筝赢来的两千两银票给曹爷时,曹爷便很乐意帮陆瞳这个忙了。

    曹爷只要银,至于底的暗涌官司一概不。何况能在城南开赌坊的,背后焉能没有大树倚靠?就算万全搬柯家,可万福终究只是柯家的小厮。

    一个小厮,曹爷还真不放在里。

    有关曹爷的事,是先前在医馆里无事闲谈时,从杜卿嘴里得知的。他从前是浪,盛京但凡有个青楼赌坊,他比谁都门儿清。随那么一提曹爷的话,却叫陆瞳记在了心上。于是设了这么局,请万全瓮。

    如今曹爷得了偌大一笔银,便顺手人帮着陆瞳扣万全,也叫陆瞳省了许多事。

    银筝看先前喊来的车已经到了,忙拉着陆瞳一上了车。

    车在盛京街上转了好几圈,陆瞳与银筝又倒换了几次,确定无人跟在后时,二人才姗姗回到医馆。

    医馆里,杜卿正趴在药柜前看雨,见二人回来,便抬一抬,抱怨:“陆大夫,大雨天还往外跑,你也不怕了鞋。”

    银筝一边收伞,一边瞅着他:“反正医馆里这几日买药茶的人少,杜掌柜一人就够了。我陪姑娘去走走,恰好瞧瞧盛京的雨景。”

    杜卿呵呵笑了两声:“还有雅兴。只是真想赏雨,何不到城南遇仙楼去赏?那楼上临河见柳,一到雨天,烟雨蒙蒙,河都是青的,要是找个画舫坐在里就更好了,请船娘来弹几句琴,再喝温酒,叫一碟鹅油卷,那才叫人间乐事……”

    他兀自说得沉醉,一抬,发现面前空无一人。唯有阿城指了指里间,对他眨了眨:“她俩去了。”

    杜卿恼:“没礼貌,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啊!”

    陆瞳此刻,着实没什么心听杜卿的显摆。

    绕过小院,了屋,银筝帮陆瞳将被雨打的衣裳脱,换了一灰蓝的素罗薄衫,又将衣裳拿到檐里去洗了。

    陆瞳在桌前坐了来。

    桌上的竹节旧笔筒里斜斜着两隻狼毫,窗前摆着笔墨。

    这是银筝从屋里的黄木柜格来的,许是从前住在这里的主人所留旧。银筝有时候会在窗前写字,映着梅枝,临风伴月,颇有意趣。

    陆瞳很少写字。

    大多数时候,她都在院里碾药,今日却坐在桌前,取了纸笔,又蘸了墨,写了个“柯”字。

    字迹与银筝的簪小楷不同,非但不娟秀,反而十分潦草狂放。

    陆瞳望着那个“柯”字,微微失神。

    父亲是教书先生,家三个孩课业皆由父亲亲自启蒙。陆柔的字温闲雅、秀妍飘逸。陆谦的字结谨严、遒劲庄重。唯有陆瞳写字,胡画一气,喜怒随心。

    父亲总被她上来的书法气得脚,愈罚愈草,愈草愈罚。于是陆谦背着父亲寻了一本字帖,偷偷给她:“这是名家程大师的字帖,他的字诡形怪状,志在新奇,比别的字帖更适合你。你好好写,别再画了,省得爹成日骂你,听得人心烦。”

    陆瞳翻看那字帖,果真甚合她意,于是将字帖翻来覆去地摹,都快将帖摹烂了。后来才知,那字帖贵得很,足足要一两银,陆谦为了攒钱买这本字帖,替家富裕的同窗抄了整整半年的书稿。

    陆瞳望着白纸上的黑字。

    那本字帖早就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但如今一落笔,竟还是当年的字迹。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提起笔,在“柯”字后,添了“戚太师”与“审刑院”两个名字。

    今日她见了万福,万福虽有所隐瞒,但很明显,整件事的脉络已经非常清晰了。

    永昌三十七年,惊蛰后的三月,陆柔在丰乐楼不幸遭遇太师府公凌辱。

    柯家畏惧太师府权势,将此事,甚至为求发达,不惜变伥鬼,将陆柔锁在家,污蔑她染了疯病。

    但陆柔并非逆来顺受之人,遭此横祸,无论如何非要讨个公,更不愿意被当作疯囚禁于柯府之,于是写信寄往常武县向陆谦求助。

    陆柔写信一事不知为何被柯承兴知了,同时柯家发现陆柔有了。同年六月,太师府的人同柯家施压,于是柯家、或者说柯承兴杀陆柔灭。否则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为何前一日太师府来人,第二日陆柔就投池,并在陆柔死后不久柯家的窑瓷生意得太师府看重。

    行径,更像是太师府威利诱,以陆柔命换取柯家腾达。

    陆柔死后不久,陆谦京,先柯家质问陆柔之死,之后不久,陆谦锒铛狱,审刑院详断官范大人治罪陆谦。

    陆瞳在“审刑院”三个字上,重重打了一个圈。

    陆谦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不会莫名其妙背上这样一个罪名。看上去正像是因陆谦之行,连累父亲与母亲都一并事。

    陆谦发现的线索,一定很重要……

    陆瞳握了笔。

    常武县的人说陆谦是三月得到了陆柔死讯,可那时候陆柔分明还活着。是谁买通了、或者说误导了常武县的四邻,到底是何人有这般大的手笔?

    仅仅一个太师府,就能这样隻手遮天吗?

    陆瞳底掠过一丝冷意。

    银筝洗完衣裳晾好,从外来,见陆瞳写在纸上的字,不由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会儿,银筝才开:“姑娘今日见了柯大老爷的小厮,如果他愿意为姑娘事……”

    “……姑娘是打算找真相,替陆家平反么?”

    “平反?”陆瞳望着窗外,低声自语。

    时节快近夏了,今日有雨,天不如以往澄净,黑云翻墨,有轻雷响。

    她抬,幽冷黑眸映着云,似有戾气一闪而过。

    平反什么?

    真相又有什么用?

    陆柔被污,不愿忍气,拚了命地想要求一个公,结果被溺寒池,成为芳魂一捧。

    陆谦心痛,心怀正义,不顾世凉薄也要亲自奔走搜寻证据,结果声名尽毁,到死也没能扒开真相让天窥见。

    还有她的爹娘,好人了一辈,却落得那么个灭门绝的凄惨场。

    找真相,就能平反么?

    就算平反,就能让那些人恶有恶报么?

    戚太师既然能买通柯家,买通审刑院,或许未来还会买通大理寺,又或者他与皇亲国戚沾亲带故,就算真相大白,有天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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