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笑 - 第23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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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峙

    自打杏林堂新生后,生的名字,便渐渐鲜少有人提起了。

    一来是,生与生,本就只有一字之差,听来听去难免混在一。二来是,杏林堂毕竟是大医馆,又有老大夫坐镇,买药的人到了西街,一先瞧见了气派辉煌的杏林堂,来买了生,谁还知有个生?

    于是杏林堂门前日渐闹,仁心医馆的药茶无人问津。

    杜卿见此景,郁郁寡,倒是陆瞳一如既往沉得住气,每日该什么什么,不见半分愁

    转又过了几日,这天晌午,一辆车停在落月桥边河堤岸上,有人被小厮扶着颤巍巍地走车,来到了河堤边,往士人游聚的凉亭走去。

    这人约莫天命之年,一藕荷绸直裰,发髻梳得光亮,乌须极,看起来十分潇洒。那群正饮论茶的士人瞧见他,便招呼:“陈四老爷今日怎么也来了?”

    陈四老爷叫陈贤,家原是团扇铺起家,后来生意越越大,陈四老爷将生意女打理,自己倒是学了雅客作派,成日里游山玩,品诗论,誓要成为盛京第一名士。

    不过盛京第一名士,遇到了日恼人的杨,一样没辙。

    这位陈四老爷在所有士人好友里,最讨厌古板守旧的胡员外,偏偏患上了和胡员外一样的鼻窒,一到日,苦不堪言。

    前些日,陈四老爷听说胡员外竟去了桃会,一时十分惊讶。胡员外的鼻窒比他还要严重,桃会上粉飞舞,他如何熬得住?后来又听说胡员外在好友大肆宣扬一生的药茶,说可缓解鼻窒,胡员外就是喝了药茶,才能大摇大摆地现在桃会上。

    陈四老爷知胡员外这人惯夸张,这鼻窒属于顽痼,向来难治,一时有些将信将疑,便令人去市井打听,果然听说此药茶疗效显着。于是陈四老爷放心来,令小厮去买了几包,认真煎服,想着等过几日,也能清清地追窥光。

    一连喝了五日,陈四老爷自觉应当可以了,便换了一心准备的新衣,佩了香袋,甚至了一粉,打算在诗会上好好展自己积攒了一个冬日的才华。

    他笑着轻咳一声,正回答,不想一阵风来,似有熟悉意倏然而起,令他不由自主地张大嘴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嚏响起,众目睽睽之,陈四老爷鼻如飞瀑肆泪横飞,一簇鼻涕甚至飞到了最近一位年轻后生发丝上。

    众人目瞪呆地看着他。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个又一个嚏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不断飞来,迎着众人各异光,陈四老爷狼狈地捂住脸向后退,而后朝着车飞奔起来。

    “老爷——”小厮在后急切地喊。

    陈四老爷泪鼻涕一把,心悲愤加。去他的胡赖,果然没安好心!这生喝了五日,一效用也没有,方才在友人面前大洋相,他日后怎么有脸门了?

    说什么鼻窒神药,分明是假药!

    他急急忙忙上了车,小厮从后跟上来,小心翼翼地睨着他的脸:“老爷……”

    “去胡家!”陈四老爷恨恨咬牙:“我今日非要找姓胡的讨个说法不可!”

    这陈四老爷一腔怒火,车赶得飞快。那胡宅门,胡员外正拿着一卷诗文门访友,还没跨大门,就听得有人气势汹汹地喊他:“胡赖!”

    胡员外脸变了变,待转,看见了从车上来的是陈四老爷,胡险些气竖了起来,:“陈扇,你混说什么?”

    陈四老爷虽看着瘦弱,动作却麻利,三两步走到胡员外面前,抓住胡员外的胡须就是一通搡,嘴里嚷:“你这骗,满谎言!说什么药茶可治鼻窒,害我在友人面前丢丑。那卖药的究竟给了你多少好,让你这样帮他骗人?”

    胡员外一边奋力将自己的胡须从他手夺回来,争辩:“什么骗,那药茶本就颇有奇效,老夫喝了几罐,现在日日呼通泰,你自己鼻不对劲,怪人家药茶什么?有病!”

    陈四老爷见他临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再想想自己方才在众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越发生气,抓他胡须的动作陡然用力,直扯了一绺胡须来,骂:“老骗!”

    胡员外不甘示弱,反手拽住他的乌须:“死无赖!”

    二人竟就此扭打在一起。

    一边的小厮想要将二人分开,奈何两人明明都是半老,力大。胡宅门前,便响起他二人的对骂声。

    “老骗,联同医馆卖药茶骗钱,一用都没有!”

    “死无赖,将灵丹妙药说成破烂玩意儿,我看你就是想讹钱!”

    “混说,那药茶喝了五日我依旧连连嚏!”

    “胡搅,老夫隻喝了三日就能杨拂脸面不改!”

    “生一鸟用都没有!”

    “生就是最好的!”

    “哎?”胡员外一愣,意识地停动作,被陈四老爷趁机将最后一绺羊须连掉,他疼得“哎唷”一声,偏还记得方才陈四老爷的话,隻问:“你刚刚说什么,生?”

    “可不是吗?”陈四老爷脸上的桃粉掉了一层,衣裳髮被扯得七八糟,手里举着一绺羊须,仍不解气,骂:“什么生,分明就是借故骂买药的人蠢样生,好歹毒的医家!”

    “不对啊?”胡员外呆了呆,问边小厮:“你去将我屋里那罐药茶拿来。”又问陈四老爷,“你说你买的药茶叫生?”

    陈四老爷:“还要我说几次!”

    胡员外不言,待小厮拿回药茶罐,便将罐举起,好叫陈四老爷、也叫围在一边看闹的人看清楚:“你看清楚,老夫买的是生!你自个儿买了假药,不去找那卖假药的算帐,来我这里发一通脾气,是甚理!”

    陈四老爷闻言,一时愣住,意识地想要上前看清楚那罐:“生?”

    “陈扇,你从前是鼻病,怎么现在连睛也不好使了?”胡员外冷笑,“你睁大睛好好看清楚,老夫这罐上到底是什么字!”

    陈四老爷亦是不可置信。

    这罐与他买药茶的的罐十分相似,得很是小巧,上贴张极小的白纸,用墨笔写着一首小诗,十分风雅。他当初看见这罐时,还为这巧思讚叹了一番。

    不过……

    这上确实写着生三字。

    不是生啊?

    莫不是真买了假货?

    陈四老爷猛地看向侧小厮,声喝问:“你这才,是去哪里买了假药来混骗主?”

    小厮唬了一,忙不迭地跪来喊冤:“不可能啊老爷,小的是在西街杏林堂买的药茶。那杏林堂是老字号,医馆名气很大,不可能有假货的!”

    “杏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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