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解药 - 第8节

    “是我最喜的一首小诗，《一念》。”

    丘越黎耳边忽然响起声音，比秋夜的风更加温煦。

    他的注意力都在绚烂的屏幕上，未发现甘哲不知何时来到了边。

    “很的一首诗。”丘越黎忍不住。

    “不过最后一句被我改了，”甘哲扭，瞳孔像幽幽的两井，“也许……不那么，丘丘，希望你能记住，能喜。”

    几乎在同时，大楼的屏上，文字骤变：【我笑你常铭记的1024个字节，总比不上我区区的心一念】（1）

    果然是程序员工程师才能看懂的文字，丘越黎会心一笑：“derek，字节动不聘你去当cto说不过去。”

    甘哲只是望着他。

    屏幕里的【一念】二字不断浮动，字旁间或还有些东西——丘越黎定睛，见是一些可的“小装饰”图标——假面面、格裙、橙、小饼……以及，四漂浮的巧克力棉糖。

    像是只在丽丝梦游仙境才会现的梦幻场景。

    短暂的一瞬间，很久以前某场假面舞会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于他脑过了个遍。

    每一秒、每一帧都清晰无比，仿若胶片在前无止境旋转。

    他瞳孔骤然放大，对甘哲喃喃：“心一念……”

    十年前。

    刚被尚海青一番话激将到，丘越黎着挪了校礼堂的假面舞会。

    脚却得不行。

    礼堂门由信息学院学生会贴心地备了假面面作为dress de，方便一些没准备却想来凑闹的同学，面存放写了【通接】，颇有技术宅风格。

    丘越黎撑了撑膝盖，又看着自己一正统的西装，总觉得它们在这场合显得稽无比，于是抄起了一只面在脸上。

    礼堂人攒动，着礼服者有，二次元ser亦有，各异的服装上，又都默契地着假面。餐台上，糕橙尾酒一应俱全，不时有三两同学靠在一旁碰杯谈，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的。

    丘越黎是带着任务来的，对假笑应酬毫无兴趣，礼堂投屏上【怦然信动】这个低级的谐音梗更是让他膈应得。

    不过屏幕方的全息投影让他驻足良久。

    是一句诗，文字浮于空：

    【我笑你常铭记的1024个字节，总比不上我区区的心一念】。

    的程序员dna动了，大的共鸣在他的腔碰撞、回。

    “好会写啊！数字也能成诗，这就是理工男的浪漫吗？”旁有女孩轻叹，“1024个字节，又是什么意思？”

    丘越黎在崇州通大学信息学院混了七年，被程序代码和作系统腌味儿了，一就看这几个姑娘是来凑闹的外院同学。他很想和女孩们解释一1024这个虚拟世界里最妙的数字，怎奈社恐发作，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只能看旁的男生趁虚而，向姑娘们卖。

    他在心里想，今天就算是豁去了，也要把社恐治好——找对象他不在乎，但他一定要让自己最的技术和件，被更多人看到。

    “哇！就是他投的屏吧？”又有女孩兴奋地低呼，“材好好！我可以！”

    丘越黎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屏幕正对面，是一位和他着同样“通接”面的男生。

    男生白t黑帆布鞋，是典型的技术男穿搭。

    令人意外的是，他黑外又罩了层红黑二的格裙。

    不不类的女装打扮——是“穿女装，克bug”的程序员无疑了。

    手vr投影仪更昭示了他的份。

    刚才的诗句正是从投影仪投的。

    信院同学，app或是应用件的占多数，像丘越黎这样搞vr设备的学生少之又少，丘越黎登时就对男生产生了莫名好。

    何况那句小诗，是真的在他的心，留了一念。

    成诗的从来不是数字，更不是文字，是须臾的滋味，是转瞬的心思。

    拣不如撞。

    就是他了。

    丘越黎心默念着“总比不上我区区的心一念”，快步走近男孩。他摘了面扔在地上，又将男孩脸上的面上移了几分。

    落一吻。

    一秒，在众人目瞪呆的表，以及快要冲上天板的“哇喔”声——

    丘越黎犯了低血糖，直接在了男生的臂弯。

    “心一念。”晚风扬起甘哲额前的发，“一念，十年。”

    他边说，边从袋拿一颗巧克力棉糖，递给丘越黎。

    丘越黎接过，剥开糖纸送嘴里。

    熟悉的味骤然来袭，将他带回了十年前。

    作者有话说：

    （1）这首诗是胡适写的《一念》。

    原句是：我笑你一秒钟行五十万里的无线电，总比不上我区区的心一念

    糖衣解药（全文完）

    丘越黎醒来的时候，人都麻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礼堂后方的彩排室里。

    意识张了张嘴，齿间的甜香萦至鼻尖。

    棉糖，巧克力味。

    “丘越黎，hill！”尚海青额冒汗，急得连丘越黎的英文名都飚了来。

    他拍拍丘越黎的脸：“丘越，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这是，”丘越黎撑起腰半靠在墙边，好不容易调匀气息，“发生了什么？”

    “你低血糖又犯了。怎么搞的，咱俩不是刚吃了晚饭回来的吗？”尚海青呼一气，朝一边努着，“还好有这位同学，喏，幸好他手边有糖。”

    丘越黎顺着望过去，看到了白t黑，以及，格裙。

    他的大脑像好不容易接上电的发动机，却嗡嗡地转了一片尴尬。

    男孩走近，从袋掏什么，递给丘越黎：“还要吗？”

    假面面还挂在他鼻梁间，就让面方的两片薄，显得尤为鲜红。

    “啊啊啊！”丘越黎想起方才齿相的觉，活鱼一样弹了起来，不顾被吓了一的尚海青，把男孩拉到一旁。

    动作之间，男孩手的几颗巧克力棉糖落到了他手上。

    棉糖在化殆尽，丘越黎睛却定在手的糖果上。他轻咳一声：“学弟，你是学弟吧？刚才的事，不要说去。”

    虽然假面舞会只是玩闹不能当真，但两个男孩接吻，总会有好事者八卦。

    丘越黎倒不怕丢人，只是创业项目资在即，多少要顾及形象，他不想在学校的bbs和八卦群里c位。

    更何况，他看前这男孩应该是学弟，也不想连累学弟。

    男孩带着面，看不到表，但明显一滞。

    丘越黎谆谆：“对我们两个都好。”

    见男孩急切地抬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