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沾泥絮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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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齐珩生去找过燕巍然后，燕巍然的日便好过了些。

    大约是知掌门关心燕巍然，之前那些个借着炉鼎双修之名大玩样的弟也收敛了些。

    燕巍然说到到，果然只过两日便将法还归齐珩生。

    他穿着一件袖领袍，行礼时落落大方，那些好留的痕迹都被封在衣袍之，于是显来的分便半炉鼎的狼狈也无。

    明明是被迫着了炉鼎的的人，不那档事时，底却还是一片至纯，看着倒像是个修炼的好苗。

    虽说现在想到这些也已太迟，但齐珩生盯着前正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法恭敬给他的燕巍然时，还是起了探查他骨的想法。

    于是齐珩生便伸手收了法，对着燕巍然淡淡：“起来吧。凑近些，让我刺血探一探你的骨。”

    青年只是怔了怔，便上顺从地伸手去，任由齐珩生用法在他指尖刺血。

    温的血滴落在观骨镜上，镜面霎时间便绽开一涟漪，自心向外散一清澈的红光。

    燕巍然看不懂法，自然也无从分辨这结果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便抬去瞧齐珩生的神，却见对方脸极差，登时便收了询问的心思，只当时结果不好，于是只默默站着，等一个吩咐。

    然而这齐珩生心底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日他只浅浅一撇，还以为燕巍然是双灵，便没多在意，后面那些什么仙途的话也不过说着好听。

    谁知竟一语成谶。

    今日拿法一测，才发现这燕巍然虽乍看有双灵，然而灵稀薄，已叫火灵压迫吞噬得近乎没有，就是算单一脉火灵也不为过。

    所以……不是双灵，而是单灵，还是如此纯净的七品火灵，当属上三品无疑。他齐珩生收徒这么多年，如今他天赋最好的弟也不过是个七品木灵，还不如燕巍然的灵来得纯净。

    真是造化人，这样好这样好的一个苗，白白送到他面前，竟就这么叫他亲手炼成炉鼎，永远毁去了仙途。

    饶是齐珩生这般老练之人，一时也觉得万般懊悔，几乎连绪也控制不住。他低几气，才勉平复心，只是再看向燕巍然时，却全然说不话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脸不好，前青年显得略微有些拘谨，明明想问话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却还是闭着嘴，一个字也未说。

    齐珩生看着他，只觉得痛极。

    前青年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齐珩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燕巍然——他不想也不愿叫前人再听这么一个已成定局的悲剧。

    “你骨尚可。”

    何止是尚可，简直该说极佳。只是如今被炼成了炉鼎，打上鼎印，纵使之后在消除，灵也必遭污浊掉阶，再不可能像如今这般纯净了。七品灵，到最后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三品，若是再低，燕巍然此生修为便再难有了。

    齐珩生闭上，又缓了缓，才去看燕巍然的睛，“待你师醒来，我便替你消了这鼎印罢。”

    那燕巍然还不知齐珩生心所想，忽然便得了这么一句承诺，便将方才齐珩生那脸不好的事一抛到脑后，只笑起来，又跪去行礼，说“多谢掌门。”

    燕巍然愈是温驯知礼，就叫齐珩生愈不好受。

    他于心有愧，只觉得自己这罪魁祸首同前灿烂青年再多待一秒都是煎熬，索撇过，将视线放到别，一垂眸，竭力平静：“今日无事了，你且回去吧。”

    于是便又得了一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