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勋夫人 - 第九章

    好比现在，谢小将军果然没有言，今日亲自来接了她上书院，甚至……坐到了她边要与她一起听学。功勋夫人转看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心里盘算着今日到底要不要继续画老虎。

    他们这座位可不只她一人风光，隔的姑娘也是同样思索着今日要不要打瞌睡……因为她旁也坐着一位凶神恶煞的年轻将军。

    功勋夫人偷偷打量几，那将军浑散发冰寒之气，只差没脸上写着「别惹老，不然砍你全家」。

    学堂上的其他学见了这两尊大佛坐镇，脸都像看见鬼一般，压儿不敢抬与之对视。尤其是昨天摔碎姑娘砚台的魏姑娘，更是气焰全无，只恨自己不能找个鑽去。

    「早知如此，昨日还敢惹寧。」也不知是谁洩了几分嘲讽的话。

    功勋夫人偷偷问了谢小将军，姑娘旁那位大佛来者何人，谢小将军莫测的说：「孟将军单名，字少沽，是我同袍。」

    相当言简意賅，可功勋夫人想问的是这位孟小将军与姑娘是何关係。

    谢小将军表略有迟疑，「没有关係。」

    「没有关係」这四个字值得令人究，毕竟书院有人认得谢小将军，一脸狐疑的上前询问他与功勋夫人的关係，谢小将军也是回答了：「没有关係。」

    可当得知她就是功勋夫人后，那乍起来不及收掩的轻视很快浮上眉间，谢小将军一瞬的转眸凌厉如刀鞘寒光，惹得人骨悚然，夹着尾把挑刺的话给吞腹。

    左一谢小将军，右一孟小将军，双大煞坐镇，就连教书先生都大气不敢，念起文本都抑扬顿挫，好生灵动起来，堂里的学们是无比认真专注听讲的一天。

    姑娘还是撑不住打起瞌睡了，频频着，鼻尖都沾上了墨不自知，一刻一歪，脸颊靠着孟小将军宽厚的肩继续睡，孟小将军不动如山，谁看过来，他就若无其事地看回去。

    真若无其事……就是有些吓人。

    直到教书先生宣布课，逃命似的离开书院后，功勋夫人才真正见识到大家所谓的疯狗……孟小将军把魏姑娘给脱臼了，说是给他送的砚台气，估计再狠一都能把手臂给打折两半了。

    那画面惨绝人寰，魏姑娘蜷着，凄厉的痛哭涕，直喊着要让正六品宗仁府主事把孟小将军告到皇上那，让皇上评评理，可一也没有起到威胁的效果。

    「无须担心，我见皇上的次数，比你爹还多。」孟小将军面无表。

    「孟少沽，梧书院乃昭成帝所创，你公然在此殴打逞凶，莫不是藐视天家。」有看不去的少年而，一番正义凛然。

    「你哪隻睛看见我殴打了？」

    「那自然是两……」话都还没说完，孟小将军的猛力拳让他两一黑，倒了去，眾人纷纷倒一气，倒的那位可是正四品太僕寺少卿的么。

    「阿，先生该等急了。」

    谢小将军看戏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声，孟小将军这才停了手，目光全是冷意。功勋夫人不知他们的「先生」是何方神圣，能让疯狗孟小将军收敛，想必也是个厉害的人。

    「你不是说想看看琅字帖的真跡吗？」谢小将军示意她跟上，还不忘把倒在地上挡的正四品太僕寺少卿的么给踢开，搀扶着功勋夫人迈过。

    「那位先生有琅字帖的真跡？」功勋夫人半信半疑，但仍跟随他的步伐走榭亭。

    提起先生，谢小将军的声音肃然起敬，「先生自昭成帝起辅佐过两代帝王，与老永安侯也是旧识，现残存的琅字帖真跡几乎都在先生那里。」他顿了了顿，回看了一走在后面的孟小将军，不知缘由压低了声音，「也是阿的师父。」

    「你为何不是叫他小字？」她听着其他学喊的都是孟少沽。

    谢小将军没料到她竟会注意到，回答：「我不喜他给自己取的字，听着像会孤单一辈。」

    功勋夫人挑挑眉，跟着回看了也在与孟小将军低语的姑娘，两人差距甚大，孟小将军甚至得弯腰才能听清她的耳语，方才的疯狗模样已不復见，倒像个在糯小白兔面前忠诚的大黑狗。

    明明怎么看怎么登对。

    「我敢打赌孟将军不会孤单一辈。」她充满自信的说。

    谢小将军自然知晓她自信的源，孟小将军与姑娘之间理不清不明的关係，谁人都看得来，只是……后续他便也不细想了。

    一行四人很快走到了梧书院的后院，若非有谢小将军领在前，怕是很难走到如此偏静的地方。绿竹茂密悠悠包围，风摇晃颯颯而响，细语低喃倾诉着，矮墙斑驳，任由藤蔓肆意蔓延攀满。

    他们穿过小石拱桥，在一座院前亭，一穿着青衫的年男正巧关上门走，回与他们撞个正着。

    「见过小崔大人。」谢小将军拱手作揖。

    那年男呵呵一笑，眉弯弯很是慈蔼模样，连忙摆手打趣：「可别叫我小崔大人，那是我父亲的名号，我不过是个未崇文门副使而已。」

    功勋夫人从谢小将军的后探，斟酌着他们的对话，谢小将军竟对一位未的崇文门副使如此尊敬，想必大有来歷，真耐人寻味。

    虽年男如此自谦，可谢小将军不敢怠慢，前的男看着儒雅文人，实则算得上是孟小将军的同门了，孟小将军还得称一声师兄，在秀帝时曾是朝廷里右翼心，与左翼激战，后肃帝登基，好说歹说才勉同意回来当的未崇文门副使的间职。

    「我来给先生送几个奉县的梅，这会儿奉县的梅可是又香又甜。」年男从篮里掏了几个，到了谢小将军的手，瞧见了他后的功勋夫人，又是眉开笑。

    「这位是功勋夫人吧？久仰，嚐嚐奉县的梅不？」他亲切地也拿了几个梅给功勋夫人。

    这说不上来的自来熟，功勋夫人看着年男也往孟小将军和姑娘了几个梅，然后提着空篮喜孜孜的离去了。

    若不说他是未的崇文门副使，都该误会是奉县梅大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