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 - 第155章

    早上八，明月锋隐约觉边悉悉索索的小动作，他呢喃：“寒寒，别烦我。”说完便迷迷糊糊陷浅眠。

    …………

    “明月。”印寒凑过来亲吻明月锋汗的鬓角，却被对方恼火地推远。

    明月为你停留

    自明月锋亲承认他，印寒的状态从应激降格为平缓，他仍然焦虑，但至少愿意给明月锋提供一条和一家居服，日常活动由没完没了地围着明月锋打转，变成边改论文边看明月锋平息怒火。

    “这东西什么时候给我解开。”明月锋晃一晃手腕上的链条，时间的伏案办公磨得他手腕泛红，印寒趁他睡觉的时候给手环加了一层柔的革，让这玩意儿看起来更像个趣用品。

    印寒挨着明月锋落座，膝盖碰膝盖，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应该是在批改学生们上来的期末作业。逻辑拙劣、漏百的论文看得他眉打结，看一篇，就要靠在明月锋肩休息一会儿，舒缓绪。如果不是受法律限制，他非要把这群胡编造的家伙杀光。

    “喂。”明月锋动动肩膀，偏看印寒冒黑气的脑壳，忍俊不禁，“咋了这是，谁气你了？”

    印寒将电脑往小伙伴的方向偏了偏，说：“我这一年在给空气上课。”

    电脑屏幕上的论文满是标红的批阅框，开两段印寒还在认真标记【去看书，第5页到第7页】、【这两句话之间没有逻辑关系】、【词义混淆】，后面的段落只剩成片的标红，批注框被愤怒的印寒吃了肚里。

    “全班的作业都是这样吗？”明月锋好笑地卷，熟悉的批阅场景唤起他大学毕业赶论文时的痛苦回忆，他心虚地摸摸鼻尖，“我上学时候绩全班倒数，作业也是糊，比他好不到哪去。”

    印寒咬一昔日坏学生的耳垂作为惩罚，给文档打个【挂科】的标记，开一篇。

    “你还没说呢，什么时候解开。”明月锋追问。

    “不解开。”印寒说。

    “不解开？！”明月锋抬声音，“怎么个意思啊，我一辈不了门，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你搁这养猪呢？”

    “解开你会跑。”印寒说。

    “你怎么不把我拷你上。”明月锋怪气，“你走哪都带着我，你把我栓腰带上。”

    “非执法机关人员不得佩手铐。”印寒说。

    “呦，这时候懂法了。”明月锋地把卷成鸟窝，呲牙咧嘴地威胁小伙伴，“你这是非法拘禁。”

    “那你报警。”印寒眉笑，合上令他心烦的笔记本，凑过来亲一虚张声势的明月锋，问，“午想吃什么，我楼买菜。”

    摆脱困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吃饭和生气之间，明月锋明智地选择吃饭，他说：“想吃土豆炖，和炸虾仁。”

    “好的。”印寒换上外的衣，路过沙发抱住明月锋的脑袋，细细从眉吻到嘴，固执地与小伙伴十指相扣，指腹挲银链。病态的占有被完全满足使他变得温和无害，仿佛从蓄势待发的猛兽转化为吃饱喝足晒太的家猫。

    明月锋受得到印寒心态的变化，他神复杂，既心疼又无奈，轻声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月亮愿意等他。

    印寒心窃喜，忍不住在发小颈窝留两颗小小的牙印，他的喜溢腔，需要破坏什么来抒发快乐。

    明月锋“嘶”了一声，一连几天印寒都没有频繁的咬他，肤上的痕迹逐渐愈合，麻木的神经松弛，突如其来地啃咬令他打了个激灵。

    “我走了。”印寒见好就收，换鞋开门，留一句尾音上扬的“等我回来”，就消失在楼梯。

    明月锋叹了气，向后靠在沙发背，眉舒展。虽手腕绑缚，不得自由，但这一方小屋偏居一隅、无人知晓，带给他无上的安全，使他卸背负多年的重枷锁，去享受纯然轻巧的。

    这本是世上每个父母双全的孩应得的东西。

    在明月锋上却是梦寐以求。

    也许他可以不那么在乎德，但他在乎楚悠和印诚久。他怀疑，认为它是多胺作怪的附加产，惊鸿一现，不值一提，他盲目信任亲，像溺的旅人攥岸边纤弱的稻草，企图呼一新鲜空气。

    可印寒十年如一日的他，力行地向他展示，惊鸿一现可以是一秒，也可以持续数十年。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同样着印寒。

    向外表现为的悸动、诚挚的奉献、无限的包容，向则为切割灵魂的钝刀，他越想要给偏执的发小一个教训，伤害便百倍反扑于他。印寒是个死脑，他也不遑多让。

    一向自私，有时明月锋也会怪罪父母走得太早，怪罪楚悠和印诚久对他太好，倘若他的生活有一丝裂，完的玻璃墙倾泻微弱的黑暗，都将成为他宣绪的理由。

    可他的生活恰好立在悲惨和幸福的间，退维谷、左右为难。

    明月锋合上电脑，他已无心工作，只单纯地期盼着印寒回来饭。

    其实这样的生活不错，无忧无虑，柴米油盐，偶尔无伤大雅的吵嘴，更多的是拥抱和依偎。明月锋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链条随他的手腕摆动晃来晃去，他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男人，一条和一睡衣，足以俘获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