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芝兰逢珠玉 - 第21节

    上皇对这个孙, 一向是又又恨。不说皇帝家里这病怏怏的几，他几十个孙辈加起来，刘遇都是独一份的挑，难得的胆大好学，大场面不怯, 私底不端着，跟他说话都比其他几个或战战兢兢、或只会溜须拍、或懵懵懂懂的孙兴得多。可是一个他，一个林徹，都是上皇亲手发掘、用了又觉得刺手好苗。

    刘遇手的人当然不会完全清白，可是他也不恼，他只问：“漕运总督府虽设在楚州，可是谁给了你楚州知府的胆儿，来越权漕运的事？”又说，“王宝凤去年三百六十五天，总共去了四十二天的衙门，批了三十艘商船——只有一艘有资质，贪污无数，皇祖父、父皇若是不信我，抄他家时，尽可以让这位袁大人亲自去。至于说滥用私刑，知王宝凤了什么龌龊事的时候，我还亲手甩了他一耳光呢，人已收押，证据确凿，他不肯供认同谋，上了几板，是哪门的‘私刑’？”

    “我小时候淘气，上胳膊上不知摔多少这样的伤呢，没事儿。”刘遇咧嘴一笑，“我一没伤着，二没哑了咙，走得动，喝得了酒，承恩侯的好日，嘛不去。”

    可是即使心里知没什么希望，皇权离得那样近，谁会真的舍得退让？

    太上皇和皇帝之间那绷得极的弦，因着永宁王的脱得到了暂时的缓和，至少明面上，二帝恢复了从前的和气。忠顺王因此稍稍放了一心，承恩侯府上的酒席上，特特来找刘遇私说：“只怕过了这一遭，要惹皇兄不痛快了。”

地有所期盼，如今也不敢染指皇权了。刘遇这小豹爪一天比一天磨得锋利，皇帝护犊得很，恨不得把路都给小豹铺好了，哪里有别人手的份儿！袁兴舟这些个人，面上是要拥他，实际还不是觉得上皇退了，他们的好少了？事束手束脚了？要这些人真有从龙的本事，他也求之不得，可不过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现在把他也连累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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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客行笑：“永宁王孝顺，那晚上承恩侯府上再叙。”

    阁首辅蔡客行提来：“微臣有一学生，名叫郁文善，也是打淮安迁来京里的，现在大理寺任职，永宁王手的人在淮安的行事，他也知晓一二，既要对质，也不能只听漕运总督府一面的，不若都叫来，问个清楚。”

    “你起来，昨儿个是朕受了人挑拨，委屈了你。”上皇顺着台阶来，心里犹自不悦。王宝凤不过是个不知哪里冒来的趋炎附势的小人，就是被打死打残了，他也懒得。袁兴舟却是他幼时的伴读，一向贴知意，这么些年来没有升迁，他本来就觉着皇帝十分“不会事”，这次又在他圣寿的节骨儿上狠狠地了他老的面儿，岂能痛快得起来？平日里声声孝治天，却是这样给他老难堪！老圣人本借圣寿之际，向文武百官、宗室皇亲，半玩笑半认真地敲打敲打皇帝的“有了儿忘了爹”，可刘遇这么脆地请罪来了，得好像他再提这事，就像是小气计较了——蔡客行说得明白，江南盐案漕改，永宁王行事并无差池，他本来也只能不论对错，拿皇帝的态度说事，可这么一来，仿佛一拳打到棉上，梗在心里，吐不来咽不去的。

    说白了，蔡客行自己已经位极人臣，三皇就算有造化，也没法让他再一步了，掺和储位之争反而可能惹上麻烦。不过也就他自己了，蔡家其他人，可都还盼着三皇息呢。毕竟面对那样的诱惑，怎么大的野心都不为过。

    “又不是王叔的错

    周昌敬心里颇是不适，只他老了官，脸上也不显：“蔡相如今同永宁王倒是走近了。”他这话也不是白说，沈蔡之争由来已久，蔡客行年轻时也是学问的，和沈劼颇有些争论，及至他了官场，因办差得力，渐渐调至要职，看着比沈劼还要荣耀些，两人自己倒能维持着同僚和气了，门弟们却相互看不大起，常有。如今沈劼是刘遇的恩师，蔡客行自己又是三皇的生母蔡嫔的堂兄，周昌敬虽然因为周贵妃遭了厌弃的事儿，知二皇多半是没机会了，但也不大乐见蔡客行亲近刘遇。

    刘遇自己也清楚，故而并未胡搅蛮缠，第二天就低眉顺地去德寿赔罪：“孙儿昨儿气糊涂了，在皇祖父的里就吵嚷开来, 惊扰了皇祖父, 特来赔个不是。”

    他自然也是有的。

    但正是被上皇养来的光谋略让他彻底意识到了，那个位对他来说已经遥不可及了。可惜他着往外把自己摘净了，却有不着调的糊涂鬼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只是兔急了也会咬人，忠顺王这样的，要真把他到绝路上，也未尝不肯拼个鱼死网破的，到底他还当着领侍卫大臣的职，着大侍卫呢，真要拼，也是掀得起风浪的。刘遇正是知这，才自个儿跑来给上皇赔了罪。

    他脾气倔，挥着手不肯让太医先给他上药，一血一汗，一定要把话说开了才行，咬牙切齿，眶泛红，就是上皇，也看的心惊。

    其实也不只是盐税了，永宁王也不过是今年才开始办差，就挑了大梁。族里不乏有说他不过占了年纪优势的声音，但周昌敬心里也明白，差距一旦拉开了，就再也难追上。而他办的这些差事，若是过几年让二皇办，也未必能有他利落。说到底，一开始皇帝对儿们的培养就没想着一视同仁。

    “要办盐税的差嘛，永宁王在前着，我们办事顺利得多，怎么都得承这份。”蔡客行眯着睛，微微笑。

    刘遇那伤本不, 调理好了, 连疤都不用留，只是当时他没包扎，血了满，看着吓人罢了。皇帝的仔细看过了他的伤，又听了太医的话, 嘱咐声好好用药，别破了相就完了。今儿个他的雷霆震怒，看似为了儿的伤，又不敢同上皇呛声, 只得迁怒臣, 实则不过是借机发作罢了。他登基已经这么多年了，竟还有人以为他皇位不稳，觉得上皇能左右朝局？也是时候清醒一些了！

    这个孙儿一向聪明，可是如今，聪明得已经让人拿不住了。

    刘遇去养心殿的时候，正遇上蔡客行和周昌敬一来，他客气地停打了声招呼。如今周贵妃还在里“静养”，周昌敬只觉得浑不自在，回了声便走，偏蔡客行还仔细打量了番，关切问：“永宁王这伤不短呀？今晚上承恩侯的孙过百日，王爷还去吗？”

    承恩侯空有爵位，未得实职，然而人家是唯一的那个名正言顺的国舅爷，皇后无，几个皇不外家是是弱，横竖都是庶的了，皇后与承恩侯的青，说实话也没法让他们沾上“嫡”字，不过总归要有所偏向，否则堂堂的皇后也真成了摆设了。会选永宁王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起码不用担心以后里有两个太后分抗礼。人家亲舅舅也不是无能之辈，承恩侯也没指着他舍弃了林家，视自己为亲舅，但至少面上功夫，刘遇得给足了。

    别说二皇自己，周昌敬也算经历了大风浪了，都舍不得。

    那么忠顺王呢，他有这样的野心吗？

    “让御史台去查吧，你先把血止住，回去补补。”最后还是皇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