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 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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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什么都没有人愿意加班?”

    “因为健康排在赚钱之前,基本工资够用的话,谁乐意加班,到来累坏了自己,赚的钱还不够医药费。”

    “有理。”黎棠若有所思,“那我俩为什么天天加班?”

    李初翻白:“因为这是你的公司,你得以作则,而我是你的助理,得陪着你以作则。”

    那语气,就差把哀怨俩字写在脸上。

    黎棠笑说:“其实上那会儿,我就发现你有倾向。”

    喜当班,总把责任往自己上揽,可不就是受狂。

    李不笑:“我有倾向,那你就是本人,跟差害死自己的人藕断丝连纠缠不清,一般人可不到这份上。”

    黎棠自己挖坑自己,赶转移话题:“快回去吧,别让你家那位在人节独守空房。”

    李初开车来的,往停车场所在的负一层去。黎棠在一楼电梯,走正门去时,看见一西装的周东泽站在那里,看着他笑。

    附近的餐厅全客满,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咖啡厅还有空座。

    刚坐还没单,周东泽就说:“抱歉,我今天班晚,没来得及订桌。”

    “没关系,”黎棠翻着菜单,“我也刚刚班。”

    被问到有没有收到,黎棠说收到了,周东泽还是歉然:“没想到也这么抢手,午给好几家店打电话,玫瑰都卖完了,只好了束洋桔梗。”

    黎棠心里明白,玫瑰不是卖完了,而是人节各个只备货红玫瑰,没有其他颜可选。

    “洋桔梗也很好看。”黎棠笑说,“谢谢你让我在公司了回脸。”

    咖啡端上桌,两人聊起近来的工作。

    周东泽说,首都的律所节奏比叙城快得多,在叙城他最多同时接两个案,还经常放大假,现在没那么清闲,四五个案同时跟都算少的,一天24小时stand by,假期也不例外,今天还是提前一周安排好相关事务,提前空的时间。

    “这么忙,岂不是都没空回叙城?”黎棠问。

    “是。”周东泽无奈地笑,“节只回去待了两天,我妈都生气了,让我走了就别再回来。”

    “有没有后悔辞掉工作跑来首都打拼?”

    “那倒没有,在叙城走两步就能碰到一个熟人,很难奋斗事业的状态。”

    东亚人刻在基因里的通病,闲不住,折腾,总要给自己找,找难题去克服,才能受到活着的价值。

    黎棠会:“卷来卷去,最后都是为难自己。”

    周东泽笑了:“不过除此之外,来到首都还有另一个好。”

    “什么?”

    “离你更近了。”

    黎棠抿一咖啡,放

    他知该来的躲不掉,因此已经好了心理准备。

    周东泽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问:“过去这么久了,考虑得如何?”

    其实,对于周东泽,黎棠一直心怀激。

    哪怕发现他对自己有所隐瞒,刻意避免谈及自己离开叙城后发生的事,也只当是人之常,毕竟谁会愿意为“竞争对手”说话,来降低自己的得胜率?

    况且,黎棠也不认为自己让别人争风吃醋,大耍心机。

    他太知自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不算聪明,能力平平,没有野心,向到有些懦弱。唯一拿得手的,大概就是对待人不顾一切的心。

    然而,他只有一颗心。

    他还有斤斤计较,希望付和收获持平。既然他给一颗完整的心,难免要期待对方也报以同样稠度的

    这大概是一反骨,或者叛逆。看似寡淡无争,其实追求极致,如果可以划分等级,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里只有0分和满分。

    间的那些,他不会将就,宁愿舍弃。

    他要无条件的偏,无需言语的理解,而不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优选择,或者准计算后得的“合适”结论。

    好比同样是,只要不是如火烈的红玫瑰,哪怕是少几分度的弗洛伊德,或是艳的洋桔梗,都无法打动他。

    定这一,拒绝便有了底气。

    “抱歉。”黎棠说,“我觉得我们俩更适合朋友。”

    周东泽对他的回答似乎并不很意外,他面向窗外,淡声问:“是不是因为他?”

    重逢后,在酒店楼看见蒋楼时,周东泽就隐隐有预,哪怕当时黎棠脚步飞快,上车后没有回看哪怕一

    可即便过预设,面对这样“不公平”的落败,难免有些不甘,尤其当黎棠面对他的问题时,用沉默代替默认。

    周东泽认真:“在法律系里,只要犯法规,就算另有隐,就算受害者表示谅解,犯罪行为也依然成立。”

    黎棠说:“我知。”

    他怎么能不知,在旁人里,他有多傻,有多贱?当年广播事件要不是被多方势力压去,单论严重程度都足够上社会新闻版。而作为事件的受害者,他竟然在七年后,在所有人都没忘记这件事的时候,站来宣布:我非但不恨加害者,不追究加害者的责任,我还像以前一样着他。

    黎棠闭了闭睛。

    可是,谁又能真正了解其的“隐”?就算他自己,也只能从旁人拼凑大致的轨迹,在未知全貌的,谁又有资格来评判他的“轻易原谅”?

    “你当年说得没错,他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黎棠呼气,“他恨一个人,就要报复回去,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

    “我猜法律系里,从未现过加害者和受害者是同一个人的况,所以他过的事,没办法仅凭一法典或者几段条文,去总结定义。”

    这番话无疑表明了立场,态度定不可移。

    周东泽举起被放置到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放空杯时,周东泽已然调整过来,哪怕笑容略显苦涩:“朋友也好,友谊反而是相对稳固的一关系。”

    黎棠松了气:“……谢谢你。”

    周东泽问:“接来不会要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了吧?”

    七年前黎棠拒绝他时,用的就是这一句。或许那时候就该知,他给不了黎棠想要的那

    黎棠笑了:“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你会找到更好的。”

    周东泽说:“其实,我也有一件事骗了你。”

    “什么?”

    周东泽笑着摇了摇

    没有说的必要了。

    因为他知不会了,不会找到比黎棠更好的。

    曾经固然先是被黎棠的外表引,后来则心动于那腼腆羞涩的神底光彩盛放的欣喜,还有那固执到能用可怕来形容的专一。

    而这些,全都给了一个名叫蒋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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