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驹奔腾 - 第98章

    闻言，辛羚一愣，心间陡然升起一心酸。觉得有些本末倒置，自己明明是母亲，却让当儿的这般顾念关照，像哄婴孩似的。可儿，在最需要照料的年纪，又何曾得到了自己的细心照料。她又不得不胡思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这大牵绊，过于碍事，所以儿迟迟还未找往对象？算一辛戎年龄，也确实老大不小了。

    她沉默，手往坠。

    瞥见辛羚脸，辛戎就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定在为过往疚。自己没有普通的童年程序，是遗憾的，但没关系，现在补也来得及。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快乐，拥有更大的自主权，不必畏首畏尾、看人脸地享受。

    他扶住辛羚肩，眨眨，“就这周日吧，恰好我有时间，咱们去大屿山。”

    很可惜，周日计划，被一通电话打。都已经预约好计程车，准备发了，手机响起来，是阿吉的号码。

    阿吉在电话另一气息紊，嗓也像是叫得嘶哑了，“老板——他、他说你要是不上来，就、就要夹断我和申豪的手指……”

    照短信里发来的地址，辛戎来到很偏僻的一仓库，附近是垃圾理厂。被迫放弃与辛羚的行计划，辛戎自然是没好气，这来的一路上，太突突直。可他又能怎么办？对方已经决定要不不顾地变成一个混账，拼死抓住自己的一缺，妄想支自己。这招棋虽不明，却又很有效果。他不能理解，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过，竟会让兰迪失控到这程度。兰迪不会真傻到以为压抑了本，装作俯首帖耳、忠心耿耿，就能换来一个贞的人吧？更何况，他已屡次三番提前告诫过，自己不会属于谁，最好别一些痴心妄想。

    辛戎叹息一声，推开前生锈的铁门。嘎吱，嘎吱，铁门在沉重地响。里面一片幽暗，把白天完全隔绝在外。

    忽然，一白光直而来，辛戎条件反地抬起手掌，挡在前。铁门在他后，自动关合了。

    “辛苦了，真守信用啊，杰温——”兰迪声音怪气，从黑暗里慢慢走来，也站到聚光。脸上的伤势，还很明显，使他看起来戾气十足。

    辛戎适应了光线，放手，淡然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我来了，那你就得守信用，放人。”

    “放人？”兰迪跟着重复，辛戎的自信使他恼羞成怒。他觉得辛戎看自己，应该就像在看一个恼羞成怒的无赖。实际上逆光太，辛戎本无法看清他的表，勉只得一个廓。

    “人呢？”辛戎问。

    兰迪没答，反而是踢了几脚聚光灯，光源猛烈摇晃、移动。埋在暗的人影显现，阿吉和申豪正奄奄一息地被捆绑在椅上，背后还站着两个人。那两人肤沉，南亚面孔，大概是兰迪从街不知哪里薅来的印裔劳工，当仔使唤。

    兰迪朝其一个劳工了个手势。那劳工绕到阿吉前，俯，使劲扭了什么，随之，阿吉的声音爆发，痛苦地扬上去，本来闭着的双猛然睁开，可的焦距早已涣散。

    辛戎注意到了，阿吉和申豪的双手并拢，两大拇指挨在一起，着类似刑的东西。

    此外，这样响彻云霄的动静，申豪却毫无反应，脑袋垂到前，估计不是被揍，就是被迷了。

    兰迪十分得意地笑起来，炫耀一般地解释：“这个叫拇指夹的刑，是由世纪的欧洲人发明的。在那个黑暗时代，人们认为犯罪者是因为被恶所附才为非作歹的，所以就要用这个刑，行拷问，驱除的恶只要转动上面的螺丝，铁板就会不停地压迫手指，接来指甲就会逐渐地裂开，直至剥离，还有指关节，也会断裂”

    “原来如此，你就是用这个工，如法炮制，把达隆的那些手也夹断了手指？”辛戎慨，语气和表都货真价实，“真厉害呐”

    怎么不理牌？兰迪怔了怔。他本以为这血腥的场面和恐怖的刑，至少会威吓住辛戎。可辛戎似乎不以为意，语气带着缺乏同心的温度，目光也差不多，像是察了一桩秘密般。

    “你、你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吗？他们难不是你的……”同伴吗？这个词蓦地堵在了兰迪嘴边，像是难以启齿。过去，他也被辛戎信誓旦旦地称为同伴，可到来……他算个什么，在辛戎那里，还能所剩多少？

    “如果在我也自难保的况，我不应该更在乎自己吗？”辛戎平静地说。无论是绪，还是说话时吐纳的节奏，和他兰迪相比起来，实在是太利了。

    兰迪攥拳，汗津津的，音变哑，“那你为什么还来？”

    “不是你要我来的吗？”

    “可你明明又自私地说……”

    “自己最重要，是吗？”

    “我不懂你了。”

    “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的事，你想靠迫害我边的人，来拿我吗？”

    “是！是又怎么样？！”

    辛戎没接话，叹了气，而后摊开手，像是在宣告投降。或许，只是懒得再在对话里鬼打墙。

    静默片刻，兰迪突兀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癫狂、凶恶，笑自己的可悲、笑辛戎的可恨，把尾、嘴角都恨不得要笑裂了。他还用上什么妆，直接就能去戏团，当一名敬业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