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注视 - 深渊注视 第43节

    徐衍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默认了老人安置给他的份，“那她还留着当时工作的资料或者照片吗？”

    “有的，等我给你找来。”

    估计是难得有个说话的，或者是徐衍面容端正，老太太对他本没有过多怀疑，就从箱里抱了一个小匣，里面放的都是费青青的件。

    “看，都在这。”

    里面有费青青当时的工作证件。

    证件照片可以看她还很年轻稚，面还有一张评估表，上面写着——

    【乐之家一周评估】

    费青青：良。

    因工作不当，抗拒院命令，扣除一周工资并警告一次。

    评定人：那红林院。

    面是盖章，艳红的章格外刺。

    除此外就是几张孩们送给她的手工折纸，还有一些手绘。

    这些残留来的旧让老人家格外念旧，不禁回想起那段记忆，表也变得越发柔和：“青青每天班回来，都要开心地说那些个小孩给她送了什么，画了什么。我们家青青是个懂得珍惜的孩，能留的都留住了。”

    徐衍一边听她说，一边往看。

    “谁想好人没好报，青青为了救人毁了容。工作找不到，婆家也找不到……”她再次叹一气，“直到几年前，有招工电话打来，她就不听劝阻，执意去了江城。”

    老太太不想去责怪女儿的选择。

    自那场大火后，女儿被人指指了二十来年，不敢门不敢见人，全家人的吃喝都靠他们夫妇俩卖包来维持。

    后来他们不动了，费青青也不想再颓废去，就想去找工作。

    然而在当今世，一个没有学历，没有手艺，还面毁容的女人能找到什么好活儿？她学年轻人投简历，找网上招生，好不容易来了一条回应就想也没想地去了。

    老太太想来难受，抹了一把泪，起去烧。

    她说得难受，徐衍听得也不好受。

    他继续翻看那些旧，忽然间，手指顿住。

    那是一张彩笔画。

    两个穿着一样衣服，有着同样笑容的小男孩牵着一个穿着裙的姑娘，他们走在光，脸上都带着洋洋的笑。

    【xx，xx以后要和青青老师一起生活】

    赠予时间：x年4月15日。

    打x的地方估计是名字，被人用红油笔恶意涂抹遮盖住了。

    最后只剩一张照片。

    【乐之家全，拍摄于x年1月1日。】

    这明显是一张新年合照。

    照片里有小孩也有大人，费青青位列其，徐衍一番寻找，竟在边上找到了傅瑾舟！！！

    他穿着和大家一样的制服，在这每张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的小孩里面，他的表颇为沉。漆黑的珠直勾勾地盯着镜，犹如黑漆漆，不见容的无底。

    就好像他的目光穿越照片直看向他，徐衍脊背发凉，手背上汗倒立而起，莫名其妙的恐惧让他心脏发。

    照片是缺失的。

    从他的半张脸开始破坏，像是故意被人损坏撕毁，残破的照片让他的神显得更为可怖。

    徐衍仔细辨认。

    注意到撕破的照片还剩傅瑾舟的小半截，在他边，衣服一角。

    这说明缺失的那分……

    ——是另一个孩。

    第43章 43

    徐衍把照片拿给阿婆看：“，这个孩你记得吗？”

    阿婆上了年纪，神早就不清明了。

    她找到镜上，仔细辨认一番，说：“有印象……”她认真想了许久，徐衍也没有促，就那样安静等着，好半晌听到阿婆说，“司临还是司越来着，对，是这个名字。”

    “司临？”熟悉的名字让徐衍闻声一震，“司越是？”

    阿婆说：“司临和司越啊，是一对双胞胎。得漂亮也聪明，我之所以记这么清楚，就是因为青青每天和我念叨他们兄弟俩。说来也奇怪，这两个孩没病也不残疾，好端端就被家人遗弃了，他们乖得很，这张图应该是……司临送的？”

    阿婆摇摇：“我分不清，青青能分清，还说他们兄弟俩很好认，特意告诉过我，说哥哥后腰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后来听说……好像有一个被收养了，也不知被收养去哪里了，希望那孩能过上好日。”

    徐衍急忙追问：“那另外一个呢？”

    阿婆惋叹：“死咯，烧死喽……”

    手上照片枯黄黯淡，一如死去的岁月。

    若傅瑾舟就是被收养的司临，那么就说明他还有一个双生兄弟为司越，可是傅瑾舟从未提及过……

    这就是……他的有所隐瞒吗？

    徐衍抬起，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询问阿婆，“，你还记得费青青是什么时候去的江城吗？等我回去可以帮你查查，我父亲他原来是警察，他的同事肯定也愿意帮忙。”

    这番话让老人潸然泪，拉着他一边哭一边谢，“谢谢你还愿意帮我找青青，我记着的，我都记着，七月十二日，午十的车，就两个小时的路，可是再也没联系，再也没了……我女儿啊……我青青啊，坐上车再也没回来。”

    阿婆哭得肝寸断。

    徐衍慌地去安抚，想了想却猛然意识到什么——

    三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也是他父亲上山踏青，遭遇车祸的那一天！

    徐衍瞳孔剧颤，心底震愕难掩。

    阿婆哭罢了，邀请他留来晚餐。

    徐衍婉言拒绝，临走时还要走了那张合照。

    夕如火。

    他坐在前往飞机场的租上，心翻涌，一片麻。

    七月十二日，父亲车祸去世，在相机备份留照片；七月十二日，费青青前往a城务工，消失。

    他又低看向照片，眸光一闪，忽然问向司机：“师傅，你知乐之家吗？”

    租车司机见他一路沉闷，本以为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一直不敢大声说话。如今他主动搭腔，司机顿时有了兴致——

    “自然知啊，整个镇都知乐之家。”

    “能和我详细说说吗？我记得乐之家是孤儿院，怎么突然了火灾？”

    “谁晓得。”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师加上孩共四十多个人，一个也没跑了，啧，真是可惜……”

    “那你记得……”徐衍顿了，鬼使神差，近乎试探地问，“大火时间吗？”

    “当然记得，凡是住在这儿的人都忘不了。”他掷地有声，“七月十二，刚好是我们这里的祝神节，就是因为节日闹，所以才没注意到火灾。”

    祝神节是他们这个镇的传统节日。

    用来庆祝丰收，也是为了谢一年来福神的馈赠，以求来年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