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敌国郡主后 - 成为敌国郡主后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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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合一

    明湘跪坐在佛堂的蒲团之上, 静默凝视着佛堂东墙上悬的仕女图。

    这间‘佛堂’其实不算佛堂,而是正院空置的东厢房改建而成。湘平郡主府的前是英宗女静德公主的府邸,静德公主虔信神佛, 故而在正院一整间厢房来, 改佛堂静心祝祷。

    明湘并不信这些,住来之后便命人将佛堂又改了改,亲自动手画了其母,即已故武安王妃柳氏的画像供。往年每逢王妃冥诞, 她都要前往西山陵亲祭,只是今年国丧之期将终,朝大事小都要先放一放,婚丧嫁娶更是一概从简,明湘也就只能暂时留在府拜祭武安王妃。

    她平日来得不多,这次来的又仓促。人们原本想着今晚再陈设一应贡品, 明日郡主拜祭时才既齐全又新鲜, 还没来得及细细布置, 是以这间屋里真如雪一般,除了日日打扫一尘不染还能拿来夸一句, 余就只能称赞墙上挂的几幅画画的传神、装裱又妙了。

    佛堂坐东朝西,正东墙上一边悬着一幅黄衣少女簪执扇的仕女画,另一边挂着两幅大小不一的画像——一幅是不久前皇帝送来的那幅先帝御笔, 画的是武安王桓永光;另一幅则是装少妇低眉浅笑, 赫然便是武安王妃柳氏。

    细看那两幅女画像,仕女图的黄衣少女活脱脱便是柳妃未曾阁时的模样。

    明湘却不看武安王夫妇并在一起的画像,而是动也不动, 也不眨地盯着那幅黄衣少女图。

    她看得太久, 底因酸痛而泛起了泪雾。雾从底漫上来, 渐渐浸了她乌黑的睫。

    “母妃。”她哽咽声,“你说错了,我运气不好。”

    明湘低来,手那张信纸被她攥又松开,再摊开时,上面已经遍布了皱褶压痕。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百川。’

    ‘十八载未见,此心依旧否?’

    这就是信上所有的容了。

    明湘隔着朦胧的泪,画上的黄衣少女仿佛脱离了画卷朝她走来,每走一步就渐渐褪去天真稚气,最终和她记忆里母妃丽温婉的面容完全重叠。

    她有刹那间的恍神,仿佛魂魄,正立在虚空之回视过往,看到了曾经年幼的自己,和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母妃。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

    母妃握着诗册,将她拥怀里,手指比冰雪还要寒凉。

    “阿湘。”母妃轻轻地,“你知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吗?”

    年幼的明湘依靠在她的怀抱里,茫然地摇

    “‘这满天皎洁的月光,照见我冰雪一般明净的心地’。”母妃的声音轻淡缥缈,在明湘耳边幽幽响起,“我们妹的名字,最初取自这句诗里,我们的父亲希望我们妹能有冰雪般明净洁的品行,所以为我们取名映雪与饮冰。”

    小明湘听见她似乎在笑,那笑声却带有的凄苦之意:“饮冰有为国忧心之意,映雪则常指发奋读书,父亲为我们取名时,不可谓不煞费苦心,却没想到,我们妹两人,最终命途便如冰雪一般,等不到时,便要冰消雪。”

    有温珠滴落,砸在小明湘的发

    小明湘竭力抬,想去看母妃的脸:“母妃,母妃你不要哭,有阿湘在,阿湘会陪着母妃!”

    她到母妃抱她抱得更了,仿佛要将明湘小小的自己的骨血里: “我原本以为,年幼丧父失母,落他乡为人玩便是世间至哀至痛之事,再没想过,那个恶鬼还不罢休。”

    “他害死了我的,然后将父亲对我们妹的一片心意踩到了泥里——他拿这句诗,为我们母女取了称号。”

    母妃的手颤抖着,在明湘脊背的衣裳上划两个字来。

    ——明月。

    “我们母女都是明月,阿湘。”母妃的贴在她耳畔,声音细如蚊鸣,“母妃告诉你的一切,你都要连着肩上这朵红莲一起,好端端藏起来,断不可示与他人,否则的话,我们母女两人,只能死无葬之地。”

    明湘泪决堤,沿着面颊,将手皱的信纸打,墨迹成一片,沾染在明湘指尖。

    记忆里母妃生动鲜活的面容渐渐变得憔悴,好像一朵盛开的颓败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刻。母妃躺在厚重的锦被里,四周是缭绕不散的苦药气息,她握着明湘的手,嘴轻轻开合,却发不声音。明湘必须贴在她的耳畔,才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母妃气若游丝:“我对不起,对不起她,葬西山陵的不该是我……到了黄泉之,我也该以发覆面,无颜与她相见……”

    十五岁的明湘跪在母妃床边,哭得几乎不上气来。拼命摇,却说不只字片语。

    “阿湘。”母妃低声,“我为柳氏女,屈侍敌,有负家国,不受桓氏香火祭祀,等我死后,如果不得不祭奠武安王妃,就在我生的那一日祭奠吧,我们妹生在同一日,所有的追思祭奠,都给真正的武安王妃柳映雪。”

    “那我呢?”十五岁的湘平郡主绝望地哽咽起来,“如果母妃离我而去,我就是真正的孑然一了,母妃甚至连我的一场祭祀,一追思都不愿要吗?十四年母女衷,来日我何托寄?”

    朦胧的泪里,病骨支离、奄奄一息的女人好像又攒了一神。她枯槁憔悴的面容生动起来,握着明湘的手仿佛也多了一力气。

    “阿湘,我的女儿。”母妃息着,“你要平安活着,就必须牢牢记得,你的母亲是武安王妃柳映雪,你是湘平郡主桓明湘,柳饮冰死在了二十年前的镇远关,你从不该认识她!”

    “我死之后,只盼你保全自,好好活着,不要再记挂已死之人。”

    十五岁的明湘凝望着母亲突然明亮起来的睛,心底蓦然浮现一个极为不祥的念

    ——回光返照!

    她的泪从颊边源源不绝地淌了来,耳边是母妃轻声的喟叹。

    “柳饮冰如果真的和她的父母族人一起,死在二十年前就好了。”

    声音渐归于无,那只握住她的手慢慢松开了。

    十五岁的明湘恍若未觉。

    她木然跪在榻畔,轻声反驳:“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这是《礼记》反复陈述过的,母妃往日教导我熟习礼记,退有据,如今却又要我违背,这是什么理?”

    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将她揽怀,耐心解释了。

    她怔怔跪在原地,跪的双麻木,支撑不住一斜,终于仿佛后知后觉,失声痛哭来:“母妃,母妃,别丢我!”

    “母妃。”明湘望着墙上那幅仕女图,轻轻地,“当年陆彧死了,联系我们的线也断了,我们就以为我们母女摆脱了为人棋、受人摆布的命运,可是没有,陆彧的儿还在,想要逃脱采莲司的视线终究只是妄想,他们又找上了我,想要将‘明月’这朵睡莲重新控制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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