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天 - 第61节

    但在场没有人注意他，甚至连白晟都没有——因为他计算唯一的时机终于来到了。

    一切都如曾经发生过的那样，傅琛没有任何犹豫，挥手一个真空盾盖住了沈酌全；

    接着，他手掌唰然展开，掌心赫然现了一个黑逆十字。

    s级异能逆转十字，一人扛全场冲击，一切伤害皆归己，加真空盾可抵消对沈酌的一切伤害。

    白晟等的就是此刻。

    他右手把沈酌搂怀，左手二指并拢，一星璀璨光辉由修指尖闪现，映亮了他清晰冷酷的睛——

    凡吾不允即不存在。

    因果律毁天灭地的清光一瞬间覆盖了全视野。

    “谁在那里？”

    “什么人？！”

    大山，人迹罕至，一座庞大山庄耸立在山涧湖畔，大门前十几名化者守卫同时怒吼失声，抬望向远空。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只见对面山巅之上，一个银发的北欧男就像凭空降临般现，冰蓝瞳孔自上而俯视着脚这座山庄。

    随即他在众目睽睽之，一脚迈山崖——

    随着他临空纵而，一天立地的狼王幻影现在他后，发雪白，达百米，血盆大如地狱渊，发震撼四野的嗥，一举撕碎了所有人的耳！

    s级异能，暴君。

    破坏镇压型异能，发到极限时会闪现奥丁之狼，所有被狼嗥声浪覆盖的化者将一瞬失去所有异能，暂时退化为人类。

    退化时视等级而定，从15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

    尼尔森当空落地，脚边是满地肺腑血，因为一些低阶化者承受不住奥丁之狼的嗥叫而当场腹腔暴裂了，剩的那些人则满地打，凄厉惨叫，放望去目惊心。

    尼尔森视若不见。

    他稳步穿过尸山血海，跨过山庄敞开的大门。前方不远的别墅台阶上，一个黑发的年轻男正抬望来，白日梦异能在他侧闪烁着吊诡不祥的血光。

    “荣、亓。”尼尔森用生涩的发音一字字冰冷。

    “这就是‘暴君’发到极致的效果吗。”荣亓挑起眉，“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让你当总署了。”

    尼尔森停住脚步，站在裹挟血锈气味的风：“上路之前还有任何遗言吗？”

    “有。”

    荣亓一步步走台阶，右手掌光芒闪现，凝成了一把约半丈、黑光凛冽的枪，微笑：“我有个疑问，难你就从没想过为何我一直盯着白晟不放，却始终没搭理过你吗？”

    尼尔森呼一顿。

    只见荣亓将那把枪举起，遥遥指向尼尔森眉心：“因为你们在我里都不足为惧啊。”

    环形冲击从他脚爆发，能量如狂扑面而来，甚至将尼尔森退半步，霎时瞳孔缩。

    这简直不可能，暴君已经发到极限了，为何这个荣亓竟然还拥有异能？！

    “上路之前还有任何遗言吗？”荣亓戏谑地微笑。

    尼尔森迸几个字：“你……为什么……”

    他话没说完，因为这时荣亓脸上神一变，突然觉到了什么，扭望向后。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超s级异能白日梦漂浮在半空，此刻陡然光芒四，接着爆发一片灼耀的清光；能量辐像超速到失控一般急剧上升，短短数秒间甚至压过了尼尔森与荣亓此刻的异能总和，甚至还在继续翻倍飞飙。

    那本就不是白日梦本的能量。

    荣亓从那越来越可怕的辐觉到了一熟悉的、他最不愿意遇到的气息，从牙关里轻轻吐三个字：“因果律……”

    白晟竟然在这个时候，从将梦境瓦解了！

    在宇宙间至无上的、不可违逆的因果律武面前，即便是超s级白日梦，也像泡沫那般不堪一击，顷刻被彻底碾成了碎片。

    荣亓在那越来越的光芒闭上睛，他已经知了接来会发生什么——

    白日梦破解法则：梦境解除时施术者将遭到严重反噬，甚至可能被越级反杀。

    一刻，白日梦化作一支血红利箭，宛若星凌空破风，在尼尔森难以置信的注视，一箭贯穿了荣亓的膛！

    世界变成了红黑两，整个天地都被扭曲的块所填充。

    荣亓黑的侧影向后踉跄半步，噗通重重回响，跪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他前飙而。

    白日梦完成了对施术者的反噬，利箭从虚空消弭无形，呼啸回归千里之外的原主苏寄桥。

    山谷里，荣亓全浴血，有那么几秒间他看上去就像传说半跪在血海上的神。尼尔森愕然面对着前的一切，突然意识到时机，一抬手从后唤了那蓄势待发的百米狼——但接着却只见荣亓慢慢回过。

    他息着，向尼尔森了被血浸透的牙齿，那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你还不快走吗？”

    “虽然现在需要费力，但我还是可以杀死你的哦。”

    ·

    “……沈酌……”

    “……沈酌？”

    “沈酌！”

    无边无垠的漂浮，沈酌慢慢睁开了睛。

    前是一片广袤空茫的世界，没有天地，没有边际，放望去是白茫茫的虚无。他就这么漫无目的漂浮在虚空，像变回了生命最初的量，被一个熟悉炙的怀抱从侧拥着。

    是白晟。

    “你怎么还没走？”沈酌轻声问，声音带着熟睡刚醒的沙哑。

    白晟低沉的声音从他传来：“我想陪你一起。”

    “……你看见了？”

    “嗯。”

    因果律失控后牵连半径三公里，但梦境的世界总共也就这么大，无法再往外扩张了。被疯狂吞噬的白日梦最终只留这空空的残壳，像被大雾弥漫的世界，随着能量不断消散，一一滴慢慢变淡。

    沈酌没再声，就那么静静地半卧在白晟臂弯里，像竭尽全力奔跑的人终于能暂时停来，受这片刻的静谧与安宁。

    “你不该跟来冒险，”许久他平淡地，“我有把握能去。”

    “……”

    “你昏迷的时候温一直很，我就猜到应该是梦见了火场，由此得荣亓给白日梦设置的场景是梦者一生最惨烈的经历。对我来说那范围就很小了，肯定是青海爆炸和私刑拷问，但那也只是捱打比较痛苦，并不值得恐惧。”

    “当白日梦无法激活梦者大脑的恐惧，它就无法造成伤害，自然会被破解。”沈酌悠然，“这个异能的原理也不过如此。”

    白晟静静地听着，半晌才回答：“我知。”

    顿了顿之后，他又慢慢地说：“但我……我不想让你自己破境，我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私刑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