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城 -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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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条怀表04

    ◎莫名心慌◎

    男生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京腔。

    宋晞顺着他的话低，右脚鞋带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松散开了。

    她机械地蹲，起鞋带，刚绕上蝴蝶结的一边，已经觉到男生准备要离开。

    宋晞忍不住心焦地急急开，一连串地吐自己的诉求：“你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指路，我今天刚来的不认识路，有些迷路”

    在宋晞表达过自己的困境后，男生已经踩在自行车蹬上的动作稍有停顿。

    还好，他没拒绝，转对上了宋晞的目光。

    也许是宋晞太过张，男生看着她，安质地浅笑了一，随问：“要去几号？”

    “我不知。”

    他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一愣，眉梢微扬，重复着疑问：“不知？”

    “嗯，我今天刚来”宋晞也重复着描述。

    “手机呢？”

    “没有。”

    宋晞和妈妈都没有手机，她们住的镇不大，妈妈没有工作，就在家里帮人家补补衣服、裁剪脚，宋晞的学校也不远。再有什么事，她家叫一声，人就来了。

    可现在是在帝都市，人生地不熟，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家里人的手机号知么？”

    宋晞。

    她知爸爸的。

    男生从袋里摸手机，黑的，样小巧致。他把耳机掉，手机递给宋晞：“给家人打电话问问吧？”

    宋晞拨了爸爸的手机号码，手机里忙音片刻，没有人接听，应该是爸爸和宋叔叔他们都在忙。

    随后她又尝试了新方法，询问男生在这边认不认识姓宋的人家，宋家群或者宋思凡。

    他否定了，说不认识。

    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对于帮忙的人来说，已经有些棘手。

    宋晞也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开要人帮忙时语速太快，显得无礼。所以在递还手机时，她小声补了一句：“谢谢，给你添麻烦”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振动，吓了她一，屏幕上的号码不是爸爸的。

    男生拿过手机，接了电话。

    也许是有人在他什么，他的视线扫过宋晞，应着电话里的人：“我晚过去，这边有事儿，你们先玩着。嗯，知了，挂了。”

    烈日炎炎，宋晞穿了件棉质的短袖，汗浸染的布料贴在后背上。

    灿晃得人目眩，宋晞心里虽然焦急，但也不打算继续给好心的陌生人添麻烦了。

    又说了几句谢的客气话后，她尽量用轻松的、不给人添负担的语气开：“谢谢啦，你还是去忙吧，我自己再找找。”

    乎意料的是，他没走，只说是没急事。

    宋晞慌同他对视，男生冷静、大方，眸有让人镇定的力量。

    “先陪你找吧。况且，如果家人打电话回来，你也能接到。”

    男生摇了摇手里的手机，主动帮忙分析：“你家是几层的建筑？或者，来时见过什么特别的建筑么？”

    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里，他的耐心给了宋晞极大的安全。

    宋晞边回忆边和他讲，宋叔叔家是两层，第三层只有一个小阁楼。来时有一段路，路过人工池，里面有的锦鲤。

    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独栋还是双拼？”

    “什么？”

    “就是”

    男生话音微顿，整理措辞，重新开，“院和邻居家挨得近么？”

    “很近，篱笆旁边就是邻居的院。”

    “没有泳池？”

    “嗯，没有。院里了蓝紫的。”

    “那是双拼的型。”

    男生打了个响指，笑着，“知了，跟我来吧。”

    男生两条手臂架在自行车把上，用脚踩着地缓缓跟在她边。

    他姿态很舒展，一路上什么都没问。不问她名字，也不问她为什么搬来这里，只说他记忆里，西边才是那双拼的型，成功找到的概率很大。

    天气实在是太过晴朗，万里无云，光连个遮挡都没有，直在他们上，得要命。

    宋晞能看见汗顺着他的脸侧到颌，但他丝毫没有不耐烦，转看见她的目光时，还以为她是担忧找不到家，安地告诉宋晞说，如果走一圈没找到，就带她去找业。

    “有主名字就能查得到电话，总有办法的，不用着急。”

    以前宋晞家的房，都是那镇上自建的，没有业公司的概念。

    但他说得那样笃定，连她都跟着放了不少心。

    他带的方向是对的，那天走了十几分钟后，宋晞看到了来时的人工池，胖墩墩的锦鲤游在草间。

    后面的路，宋晞凭借依稀印象，终于找到了宋叔叔家。

    金乌西沉，光把他们影拉得颀。

    她站在门，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连说“谢谢”都不觉放大了声音，语调愉悦。

    男生站在夏日艳对她一笑。

    他是那脸廓很利落的冷相，窄双，鼻梁，看起来有些怠傲。

    可他笑起来，睛竟然是弯的，温柔又好看。

    后来宋晞再回忆起2008年初到帝都那天，帝都都，但她想到的见过的最的风景，好像总是这一帧。

    男生没给宋晞第二次谢的机会，随意地了个“拜拜”的手势，蹬上自行车，直接走了。

    宋晞在他后说“谢谢你呀，真的谢谢你”，他没回，只举手臂摆了摆手，影很快消失在转弯一角茂盛的绿化乔木。

    那天宋思凡玩到晚饭时间才现，门就被张姨训斥了一番。

    奈何熊孩本不怕他亲妈，油盐不，板随手丢在鞋柜旁，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