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专用电梯,里面正巧是熟人。
“闻总好。”秦厌的特助朝她问好,在公司事务,他经常和闻盈、闻盈的助理对接,彼此都很熟悉,因此并不拘谨。
“秦厌在公司吗?”闻盈问他。
其实答案她心里很清楚。
“在的。”特助,“秦总听说您有事要商量,刚从外面回来,专门在办公室等您。”
他并没有觉得这始末有什么特殊,秦厌和闻盈既是事业上的伙伴,也是模范侣,甚至他未必没受“神仙
”的影响,闻盈和秦厌约好见面,能有什么奇怪的?
闻盈很浅地笑了一。
“麻烦你了。”她轻轻掖了掖颈边的丝巾,影上淡淡的珠光在冰冷的灯光里忽闪,她轻声说,“确实是,很重要的事。”
她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沉一室冰冷的寂静。
闻盈微微顿了一。
她闻到一很淡的烟味,然而从前秦厌几乎不会在办公场所
烟,更会注意不会引起她不适。
室空调温度开得很低,靠近门边的灯全都没打开,只有靠窗的区域零星的有一
光亮。
秦厌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大
的背影。
他就站在窗边,斜斜拈了一支烟,袅袅的烟雾在风里摇曳,有从老电影里剪
来的萧瑟气息。
“来了。”他听见开门声,转过,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反手把烟摁灭,那剩
的半截烟就留在烟灰缸里,“坐。”
他的声音有哑。
闻盈轻淡的目光扫过他的面庞,顿了一,“你看起来气
不太好,最近休息得不好?”
她并没有坐。
秦厌和她相对站着,黑沉的瞳凝视着她,从他转
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
听见她的话,他很短促地笑了一声。
“是休息不好。”他很平静地说,“工作只是一分原因。”
闻盈静默了一瞬。
“确实拖了很久。”她说,“其实不该拖这么久的。”
秦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早说清楚……彼此都安心。”她说,“也是时候了。”
秦厌悬在侧的手慢慢收
,指甲几乎陷
掌心。
“是吗?”他没什么绪地问,面无表
。
他仿佛在问一件与他无关的事,顿了一,没什么温度地轻笑,“也好。”
这句话落后,他们谁都没有立刻说话。
一片很令人难以呼的死寂。
在冰冷的空调微风和黯淡光线里的死寂。
“我……”闻盈开,又停
。
像是言辞筹措到终,仍觉未尽。
秦厌只是盯着她。
“最迟明年二月,我会离职。”闻盈沉默了一会儿说。
她终究没能直截了当,但他们彼此都明白这句话后的潜台词。
秦厌没有说话。
他幽黑的瞳始终凝视着她,蕴
的
绪像是有波澜暗涌,在平静
掩藏着很多激烈的翻涌。
“我知了。”他说,没什么表
。
低,像是为了掩饰
底的
绪,
意识向桌面的烟盒探去,手指搭在烟盒边缘的一瞬,又顿住。
“你吧。”闻盈说,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轻声,“其实没关系的。”
但秦厌的手很快从烟盒上挪开了。
他并没有任何一支烟。
“不用。”他很简短地说。
不太亮的日光透过半开的窗照
室
,外面天还
沉沉的,也许待会又要
一场雨。
秦厌走到窗边,望着被无数楼大厦分割的萧疏天际。
“闻盈,”他忽然问,风不相及,“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闻盈很轻微地怔了一。
她和他并肩站在半开的大落地窗前,抬起
,疏冷的风把云轻飘飘地
走。
她还记得很多年前的雨天,她支着伞,静静看他走过。
还有嘈杂的车笛,细密的雨,讨人厌的熟人。
那也是个很沉的雨天。
她望着天空看了一会儿。
“不记得了。”她说,很浅淡地微笑,“好像也是个雨天吧。”
“不是云居那次?”他问。
闻盈偏看他。
“不是。”她说。
秦厌没有看她。
“那云居那一次,你应该不太开心。”他说,“这是我的错。”
其实他没错。
谁也没错。
闻盈想了一会儿。
“也没有。”她说,很平静,“只是有一失望。”
“失望。”他重复,像是疑问。
闻盈很轻地笑了一。
“那天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她说,很坦诚,但用词很古怪,“我不喜幸运儿。”
可秦厌一就听懂了。
“你从来不是奖者。”他说,第一次偏过
,凝视她,“不会再有别人了。”
如果闻盈拒绝,他也不会再邀请别人。
无论事的最初和
程,最终的最终,那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故事。
“邀请你是只有一次的突发奇想。”他说。
因为那天遇见的是她。
闻盈望着他。
他们无言地对视,目光缠,就像汹涌无声的海
。
“真好。”闻盈率先挪开目光,她重新看向窗外萧疏的天空,无声微笑,“虽然有晚,但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
“就好像……”她说,不知为什么有晃神,过了一会儿才说
去,“就好像,过去的十年终于有了完整的句号。”
秦厌地盯着她。
过了很久,他才终于也回过,和她一起望着天际。
“句号。”他像是无意义地重复,沉默了一会儿,话题突兀地转移,就像关系不错的同事或朋友,语气轻松的闲聊,“离开秦氏后有什么打算?”
闻盈也微笑。
“大概要去s市看看。”她说,“有个不错的机会,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只要去了就有主导权。”
这是秦氏集团不能给她的。
她永远不可能越过秦厌,无论是权份额还是话语权,可当事业走到巅峰,这是任何人都本能追求的东西。
好聚,也要好散。
“好的,机会难得,而且很适合你,也符合你的
格,”秦厌说,笑了一
,“永远不满足于现状,永远追求更好。”
闻盈轻笑了一。
他们就像真正普通的朋友,随意地聊着以后,把离别当作寻常。
“其实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看来了。”秦厌忽然说,语气还
轻松的,说说笑笑,“看起来很温顺安静的漂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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