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没有 - 她当然失败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本不止她和纪则明这两个笨。只是月有晴圆缺，施佳欣和冯楷文的故事并没有那么多幸运的听众去聆听、会。他们也因为写完了终章，而失去继续与相的资格。剩的笨是多么幸运啊，慎怡后知后觉地明白。施佳欣叫了代驾，送她到楼的时候问她可不可以和她一起睡，慎怡受若惊地说当然，只要你想。她却满足地笑了，说开个玩笑。“慎怡。”施佳欣最后叫住她，“可能说珍惜前人这话太老土了，老实说，我觉得你真的很好。纪则明能和你在一起，是他的荣幸。但是作为你的朋友也好，他的朋友也好，我说这些话不会太冒犯。”“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遗憾太多了，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明白珍惜的意义。在与分离的课题里，每个人都是胆小鬼。可恐惧和伤心不是因为我们弱小，而是我们在乎。”施佳欣拍了拍她的肩膀，迈电梯后又留一句话。“你已经得很好了，别太为难自己。”她的本意是希望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可以放轻松，却不知慎怡在她离开以后，站在家门默默地掉了一会儿泪。从前纪则明也和她说过很多这样的话，还有家人、朋友……但是慎怡觉得，那只是一宽和安抚，大家为她非常努力结来的果实鼓掌，直到今天，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个果实的味她也同样尝过。慎怡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同类，而她牵着自己的手，带着她走到了篝火旁。接来的日都好像打起了神，她又铆足了劲，想一气冲到终。今年收到的第一条新年祝福还是来自纪则明。然而比起除夕夜他们耳鬓厮磨时传来的近在咫尺的贺声，慎怡还是受到了很大的落差。尤其是看到他发过来的关于文化节和展览的图片以后，她更觉得伤心了。她和纪则明到现在，已经认识了十二年。从相遇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过过没有他的节。这觉就相当于切开了一个果糕发现里面只有糕胚一样令人难受。慎怡命令他：“给我发红包。”纪则明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慎怡心安理得地收了，才拍照片给他。“给你买了一件外，可能你回来已经穿不了了。阿姨昨天过来客送我的手镯，好看吧。你女儿最近又大了一圈了，每天吃的特别多，医生居然说没事。还有月城离开的新婚礼、家里的对联、昨天吃的年夜饭……”纪则明突然打视频过来，慎怡吓了一，直接挂了。“嘛？”“那你呢，慎怡。”他说，“我最在意的你怎么没发给我？”慎怡被撩到了，不不愿地现拍了一张自拍给他。今天是年初三，她被勒令呆在爸妈家里，但是又不想去会客，躲在被里不肯起床，整个人现在是蓬垢面，衣不蔽的样。纪则明看着她来的一小吊带，发了一句：勾引我？“神经病，我要把你删了。”那边火速又转了九百九十九。慎怡收了，但是没再回复。她有时候会想，这状态好像也好的，像夫妻又像冤家，脆冷战一辈算了。纪则明说你梦。“那你快回来求我跟你复合。”“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慎怡说：“现在。我决定的。前男友，以后不准莫名其妙给我打视频。”新年新气象，在一众喜气洋洋的动态里，纪则明单发了一个难过的表。冯楷文秒评，问他怎么了。他回：失恋了。损友发了十几个大笑刷屏，慎怡在他面接了几个句号以示无语。

    剩的假期，慎怡跟着爸妈回了姥爷家以后就没直接回来了。她决定在这里陪老人待到上班为止。虽然只有几天时间，但是对于上班族来说已经非常难能可贵。慎怡拖着行李箱上楼的时候还在为自己即将迎来的郊区生活到兴奋，结果和二楼台上站着烟的表哥打了个照面，表瞬间垮来。梁城晓气笑了，“看见我还是看见鬼了？”“你怎么在这？”“这是我爷爷家。”慎怡不占理，故意撞他，“让开。”“怎么你也回来住？”“因为我是一个孝顺的小女孩。”这不能否认。表哥，“行。那跟你说一声，我一般午两起床，不用叫我吃早餐和午饭，也别打扰我学习。”慎怡。结果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梁城晓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地从楼上来，问她怎么开饭了却不叫自己。慎怡说：“哦，我忘记了。”她的语气很明显就是故意的，梁城晓作势要掐她。两兄妹就这样在客厅里打起来了，猫抓老鼠似的，还不小心撞掉了东西，得噼里啪啦响，邻居都过来看闹。舅舅给姥爷完来看见这一幕，吓得赶让他们停手。“哎呀！又不是小孩了，像什么样！”这类似的话他们小时候就听到耳朵起茧了，大了就更听不去，原本在晚饭结束以后便会归寂静的院，突然变得飞狗，又闹非凡。来看闹的大婶还说，“梁公您有福气嘞，孙孙女都这么活泼。”舅舅痛这些妇人真是看闹不嫌事大，但是回看见老人咧开嘴，难得笑得了已经没有牙齿的牙龈，心里叹了气，随他们去了。这场胜负当然没有结果，梁城晓最后骂骂咧咧地到饭厅去吃饭，而慎怡则端着碗跑到客厅，躺靠在沙发上晃着，一边陪老人看新闻联播一边吃。姥爷一般是八多就睡觉了，因为没有了牙齿，吃的饭和吃饭的时间和大家都不一样。一般舅舅会在七前替他打理好一切，好让他赶上当天的新闻联播。看新闻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连带着结束后的天气预报，老人也会打起神看完。慎怡听着老式电视机里传来的不甚清晰的播报声，嘴里不断地嚼嚼嚼，突然她偏问了一句：“姥爷，我给你买个晶电视好不好？”摇和对他来说都已经是颇为吃力的动作，甚至慎怡的问题在他耳朵里也很模糊，老人只凭着本能，朝她投来视线，对着她颤巍巍地举起手臂，了一个拿勺往嘴里喂的动作。慎怡睛酸酸的，她把还剩两饭的碗给他看：“在吃了，吃很多呢。”等天气预报也放完了，舅舅过来推他去睡觉，慎怡提了晶电视的事。舅舅说，不是他们不舍得这个钱，而是老人的视力不好，太分辨率的屏幕看久了不行。而且屏幕大了，他看起来也费劲。“我知你这孩孝顺，但是有的时候呢，人不能用自己的需要去衡量他人的需要。对爸来说，现在你们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就是他最想要的东西了。”慎怡说好吧。他们年轻人的黑夜没那么快降临，慎怡没有去关掉那台老式电视，找了个少儿频，调小了声音，在昏黄的灯光窝在刚才的沙发上玩手机。她躺着的时候两条一直垂在扶手上，伴随着电视机里传来的重播的老式动画声，慎怡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她开始试图把卷起来，想试试能不能整个地埋沙发里。小时候捉迷藏她就经常这样玩。但只能用来骗骗姥姥姥爷的老，本骗不到梁城晓之类的哥哥。慎怡试了好多次，换了好多姿势，甚至把上的衣脱掉了，想要减少自己的积，想要像童年的自己那样，又一次藏这个小小的、松的世界里。她当然失败了。因为她已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