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俭拉着陈铃的手,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凶悍的模样,语气也十分和蔼:“刚才吓坏了吧。”
陈铃想着应该是指自己目睹师叔踹人的事,摇了摇:“倒也还好,以前我师父也揍人的。”
谢应俭哈哈大笑起来:“你师父有揍过你?”
陈铃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好像……的确是没有。”
他没被师父揍过,看师父揍人倒是多次:“可能……我师父比较溺
我?”
这样也说得过去,毕竟是捡回来的孩,年纪又最小,师父疼他,还给他起小名儿叫小宝。
谢应俭却否认了这个说法:“你师父对哪个徒弟都是一样的,你是苦命孩,
世是凄惨了些……”说到这里,谢应俭意识到什么,停了
来看一
陈铃,见对方表
无异,并不把自己是孤儿的事太放在心上,这才接着往
说,“你师父是会对你有一些偏
,但该打骂的时候,本来是不会有什么
糊的。”
陈铃没搞明白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他天资聪颖,师父觉得没有要打骂他的时候吧,那也太夸张了,何况他被师哥折腾的时候多了去了。
却见叶答风泡茶的手一顿:“师父。”
谢应俭没搭理叶答风,自顾自地说:“这都是以前你师父跟我说的,说你们几个小孩儿真是好玩,那时候你师父第一次想揍你,被你答风师哥拦住了。”
“那会儿答风也才小小一个吧,说以后小宝他来教,小宝要是
不好,由他来负责责罚,”谢应俭陷
旧事之
,眉目之间都是对过往的追忆,无限
慨,“你师父,我师哥,觉得小孩儿搞笑,自己都没学明白呢,就想
教别人了。”
陈铃是真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他略微睁大了双
,看向叶答风,叶答风低
继续泡茶,往普洱茶里加陈
丝儿,又
:“小时候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谢应俭不,继续抖
这些旧事:“后来你师父才知
,你师哥是觉得你细
的,又还是个小小孩,不舍得你被打。你师父说没有这
理,你师哥据理力争,说自己既是师哥又是哥哥,有
教你的权力。
“最后你师父妥协了,但是那时候我们的想法也比较单一,教孩用的都是老一
的方法,觉着小孩不
教不行啊,叶答风他不想你挨揍,可以,那你要是
错事了,他得替你挨揍。”
陈铃:“…………”
陈铃震惊地看向叶答风:“真的假的?”
谢应俭:“当然是真的,我谢老从不说诳语。”
叶答风很是欺师灭祖地反驳了自己师父:“假的,我那时候都多大了,我爸还能打我?他想打我也打不过我。”
假的就是真的。陈铃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鼻忍不住想泛酸,师父当年揍人的时候力
可也不轻,哪怕是亲儿
他也不会手
留
。陈铃以为是自己得到了一些偏
,从没想过这偏
还是人家用自己换来的。他咬住
,要不是师叔怹老人家在这儿坐着,他绝对会去拱叶答风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拱。
第24章
谢应俭同他们哥俩聊了许多旧事, 其实以前他们碰面的机会不多,跟他俩没多少共同的回忆,谢应俭说的, 多半还是跟叶应清年轻时的那些事儿, 往日的荣光, 或是低谷时的相互扶持。叶应清仙去多年,但又在惦念他的人鲜活地存在着,仿佛从未离开过人间。
陈铃听得神, 又恍惚想起应该再去给师父上一炷香, 都忘了告诉师父,他和师哥又像以前那样在一块了。
晚上回去,陈铃跑到叶答风房里,也没别的, 就想和师哥再讲讲话, 没什么主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人老了就会喜回忆过去, 像师叔那样。”
叶答风在整理从台收
来的衣服, 一边把衣
分类整理, 该叠的叠, 该挂的挂好,一边应陈铃的话:“怎么, 你也在回忆过去?”
“要我搭把手吗?”陈铃也就嘴上说说,实际上他通过观察叶答风的神态,已经得了对方没有要自己帮忙的结论,说一句要帮忙的话, 以显得自己比较懂事,又说, “我没有在回忆过去啊,毕竟我很年轻~”
叶答风看穿陈铃的小把戏,直接把衣服递过去:“来,叠。”
陈铃:“……哎呀,我不会叠,我叠得很丑的。”
叶答风早已料到:“那你说什么搭把手,装模作样的,我都多余理你。”重新继续着手上的活,叶答风又说,“虽然没觉得自己很老,但我偶尔也会回忆过去。”
他没顺着说自己都回忆了些什么,倒是陈铃顿了顿。
陈铃想,也不是不回忆的,现在他觉得没什么缺憾,想以后的事会更多一些。但自己一个人在外那几年,是会很频繁地将过往那些细碎的日常反反复复拿来嚼的。
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不是人老了回忆过去,是因为
是人非,才总想把消逝的人与往事找回来。从前有
好,可世事总不
久,一不留神就只剩自己踽踽独行,好像只有从回忆里找,才能给自己找到一个陪伴。
不过还好,他回忆里的人,从旧事跋涉到了他真实的生活里,不再是梦
一片残影。
应该也能再同他再走一段路。
不揪着往事不放,但不代表没有好奇,陈铃坐在床边看叶答风忙上忙,又很不要命地问:“那你真的替我挨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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