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特别饿，很迟钝地想起来今天一天都在赶路，没吃饭。因为我在这儿占着，他们一家三
住一间屋，本来忽然到访就已经打扰到人家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半夜起来伺候我，我决定自己去煮
吃的。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额
上的
巾掉了
来，我捡起来，摸到它都变成
的了。还是很
，脚也像踩着棉
似的使不上劲，我摸着门框、摸着墙摇摇晃晃走到厨房。厨房的摆设也变了，橱柜都是新的。以前放酱料调料的地方现在放了个烤箱，以前放电磁炉的位置现在摆了个冰箱，我轻手轻脚地查看每个柜
，终于在最上面的格里找到了方便面。
接着，我打开碗橱摸索着找餐
，东西好像都是
齐的，两大一小的碗，两大一小的勺，两双竹筷和一双儿童筷。它们在用事实告诉我，这里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不仅是碗橱里，不仅是厨房里，是这整个家里都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我也不属于这里。
我被这
挫败
地击溃了。我只是害怕，只是想逃，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只是想回家，迎来的却是更害怕，更想逃，以及认识到我在这个世界上逃无可逃、没有归
。
——我又一次被灭
的孤独淹没了。
我eo了大概有个十几分钟，然后心里的小恶
又冒了
来。这里就是我家！我回我自己家里有错吗！我不仅要用你们的锅，用你们的碗，还要吃你们的面，还要用你们的纯净
煮面，还要把汤全都喝光一都不剩！想到这里，我又打开冰箱，找了个最大的
，磕
锅里。吃完面，我把碗洗了，然后把敷额的巾放在冷里浸了一遍，就回屋继续睡觉了。
可能是因为发着
烧，所以睡得特别沉，也没
什么梦，一觉醒来居然都午一多了。我睁开
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昨天晚上还没注意，这才看清墙上挂了好几张我名义上弟弟的婴儿期写真照，我像个鸠占鹊巢的人。
我走卧室，看到只有我爸在，他的妻儿大概是怕和我碰在一起尴尬，所以去了。
我爸有些局促地站起来，问我：“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喝粥吧。”我想了想，“也别麻烦了，我们去吃吧。”
“好，你先洗脸刷牙。”我爸怕我不认识路似的，把我引到洗手间去，“你烧退了吗？要不我给你买回来。”
“还好，主要是我在这儿也待不了几天就要回去工作了。”我摸了摸自己的额，还是有，“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妈妈吧，我昨天梦到她了。”
我爸愣了一，才讷讷说了一声：“好。”
我们去街上找了家粥铺，我爸去停车的时候，我到旁边的药店买了支涂抹的药膏，又买了果和鲜。
也快到扫墓的时节了，墓园里正在修剪树木、清洁路面。我把果和鲜放好，给我妈
了碑，鞠了三个躬。祭扫完以后，又去办公室
了一
理费，另外加钱请他们重新描一碑。
回去的路上，我没话找话，随意说了一句：“太久没去了，碑上的字都褪
了。”
我爸犹豫
：“呃，最近，嗯，最近……是有忙，去得少了。”
我试图宽
他：“爸，我不是在怪你，我自己也回来得太少了。”
气氛又凝滞了，我俩实在没什么话好聊，我爸聚
会神开车，我在副驾撑着沉甸甸乎乎的脑袋，望着窗外神。在十字路等红灯的时候，对面商区的大屏幕上刚好在播vow代言的汽泡广告。
好几个月前拍的了，还是上次回归v里的发。给我分的代表果是桃，于是我穿了一
粉……
我爸也抬看着，语气里有些欣：“最近你的广告越来越多了，打开电视也总是看到。”
大屏幕上播到了李沐，他的代表果是青柠。我爸看着他的画面，说：“有空也带小李一起回来玩吧，以前他来的那几次都太匆忙了，也没能带他去逛逛。”
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我又被迫想起那些试图逃避的烦心事，顿时无所适从，开敷衍：“再说吧，大家都
忙的。”
老实说我爸提起李沐，我并不意外，我妈生病那段时间，李沐好几次陪我回家，我爸妈都认识他。我爸接来的话，却是完全乎我的意料。
“那时候小李每个月都给我汇一笔钱，我一开始不肯收的。爸爸也是男人，有自尊心，怎么能向一个小辈要钱。”绿灯亮了，我爸踩油门，叹了气，“后来你也知，能借的亲戚、朋友那里都借过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小李还反过来安我，说就当是问他借的好了，以后经济上缓过来了再慢慢还。”
我怔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来。
也许是看我的表
太过惊讶，我爸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背：“当时他就说别告诉你，只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就这样，我积攒了两天的绪忽然崩溃了，偏过从默默
泪到盖住睛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现在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还有意义吗？一切都太迟了啊。
我想起有一年的国庆节，李沐非要约我去玩。那几天，公司是放假的，很多练习生都回家了或者去旅游了。回家一趟一来一回得大几百块钱，我舍不得，所以就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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