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野骨 -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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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对,书燃自然也看见了严若臻的伤,他嘴角破了,颧骨有,眉上一猫抓似的

    相识多年,书燃一直把严若臻当亲人,他挨了打,她也很难受,皱眉说:“跟人打架了吗?洗澡前有没有先清理伤?”

    严若臻不会说话,从书燃的角度,能看到他漆黑的眸,睫半垂着,有狼犬幼崽般的无辜

    室友在一旁絮絮叨叨:“不是打架,这事儿不怪严哥,是那帮富二代拿人不当人!姓周的来店里修车,说引擎不太好,严哥帮他检查,活带的线手净,不小心在车门留了个灰印,那印就掉,不碍什么。姓周的骂严哥手贱,脏他的超跑,拎起条凳就往严哥脸上拍,要不是严哥有手,躲得快……”

    话说到一半,严若臻手上的浴巾劈盖脸地砸了过去。

    丢完浴巾,他去看书燃,对她笑,黑漆漆的眸里全是光,示意她往里面走,去卧室。书燃被他推着走了两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严若臻敛起笑容,朝室友递了记神——

    漆黑的,锋利、森冷,压迫烈而鲜明。

    他不会说话,也什么都不必说,只这一记神,足以压倒一切。

    室友的瞬间僵,没了声音。

    两室一厅的老房,布局陈旧,位置偏僻,住两个在汽修厂打工的单男人,公共区域不算脏,可也没有多么净规整。

    严若臻的卧室完全不同,窗帘半开,没有烟,没有啤酒罐,也没有随手丢的脏衣服,床边的书桌上放着杯、机械腕表,几本自动化方面的工书,空气里有洗完澡后的沐浴的味

    窗明几净,清透明亮。

    书燃要在椅上坐,严若臻要她去床边坐,有床垫,更舒服。之后,他了件t恤,拉过书燃的手,一笔一划,在她掌心里写——

    “别生气。”

    严若臻不会手语,没人教他,小时候他几乎不与人,后来书燃住荷叶巷,送给他一个小本和一支笔,教他把想说的话都写来,不会汉字就用拼音,或者简易的小图案。

    面对外人,严若臻用手机上的备忘录打字,面对书燃,他保持着儿时的小习惯——在掌心写字,像一亲昵意味的小游戏。

    书燃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严若臻有急了,皱着眉,又写:“不疼,别生气。”

    只要燃燃不生气,他就不疼。

    明明是气质沉的人,短发漆黑刺廓也,急于解释的样,又很像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书燃叹了气,指腹在他受伤的眉骨那儿贴了,说:“有医药箱吗?我帮你涂药。”

    小时候严若臻经常挨打,没人给他涂药,他也没这习惯,嫌麻烦,家里自然不会有药箱之类的东西。不过,书燃提的要求他从不拒绝,立即开外卖件找药店。

    书燃住他的腕:“早就料到你这什么都没有,我都带来了。”

    她不仅带了消毒棉片,还有无菌敷贴。棉片碰到伤不可能不疼,严若臻却毫无反应,一双睛只看着书燃,眸光里有藏的烈。

    他个,即便坐着,也要微微弯腰,方便书燃理眉骨的伤痕。这样一来,两人间的距离不可避免地变近了些。

    严若臻抿着,想后退,舍不得,挨着她,又怕上有洗不掉的机油和汽油的味,让她觉得难闻。

    重重心思沉甸甸地压在心上,患得又患失,像沉的梅雨季,很不痛快。

    书燃并不能察觉这些小绪,温声同他商量:“以后能不能少让自己受伤?”

    严若臻不知在想什么,没应她,视线也挪开了。

    书燃拿着棉片,在他颧骨的伤上使劲儿

    这是真疼,严若臻发不声音,只是皱眉。

    书燃撑气势,戳严若臻的额,说:“我是你,你听不听我的话?”

    两人同岁,只在生日上差了十八天,她这样,小猫似的,又凶又萌,又很漂亮。

    严若臻眨了睛,在她手上写——

    “我会乖”。

    小哑不会说话,哄起人来倒比会说话的还厉害。

    书燃笑了,同他讲理:“不了什么事,别总想着瞒着我,外婆教过我们——好朋友要互相照顾。”

    静谧夜,一切都显得尤为温和,严若臻的表来,心也是,他,又在书燃掌心里写——

    “都听的。”

    比小狗摇尾更可的就是小狗叫吧。

    书燃摸了摸严若臻的发,严若臻顺势低,连同耳朵一并凑到书燃的掌心。他问书燃晚饭吃了什么,饿不饿,书燃的手机在这时震了一声。

    施楹:【燃燃,晚上你回不回宿舍?你和方孟还有那位神秘室友都不在,查寝的来了,我一个人没办法替你们三个遮掩!】

    书燃:【别急,我上回去。】

    书燃起向严若臻告别,提醒他伤不能沾,洗澡的时候当心些,严若臻要送她回学校,书燃拒绝了,要他早休息,明天还上班。

    了小区,一辆亮着空车灯牌的租从前开过去,书燃没拦,拐过街角,了一家全天营业的便利店。

    饮料柜里琳琅满目,书燃一面挑拣,一面拨一通电话,简单聊了两句,她伸手拿起一罐冰咖啡,去柜台结账。

    店员正要扫码,听见书燃说:“再拿两包黄鹤楼。”

    模样安静又秀气的小姑娘,梳尾,穿白裙,却来买烟。

    店员看了她一,说:“一共128。”

    付了钱,书燃走到店的休息区,严若臻的室友也来了。

    这人外号叫小呆明,跟严若臻在同一家修车厂打工,格不错,就是小便宜。

    书燃将黄鹤楼放到桌上,推过去,说:“谢谢你告诉我小严的事,这两包烟是我一份心意,收吧,别推辞。”

    黄鹤楼珍品,六十一包,不太贵,可也算不得便宜。

    小呆明乐得不行:“小燃,你也太客气了,我跟严哥是铁哥们,哪用得着这些。”

    话是这么说,两包烟还是了他的袋。

    书燃看着他:“打了小严的那个人,你说他姓什么?”

    “姓周,”小呆明说,“周絮言,就弈川最有名的那个周家,惹不起。”

    书燃咬了咬:“周家的孩不是叫……”

    “你说周砚浔?那是周絮言他哥。周家有两个孩比较盛,小儿差,藏着掖着的,不太面。”小呆明是本地人,从小在外面混,装了满肚消息,一脑地往外倒,“听说兄弟俩好的,周絮言开到我们店的那辆超跑,就是他哥的车,借给弟弟散心玩的。”

    书燃顿了顿,又问:“周絮言当众打人,你们没报警吗?”

    “报什么警啊,周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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