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良缘 - 错嫁良缘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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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各过各的,谁也不涉谁”这话是她自己说的, 她也没那脸去质问怀钰,只得忍了这气,闷闷地问:“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哦,这个。”怀钰从背后拿手。

    沈葭前一亮:“梅!”

    怀钰摸着鼻,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碰上你表哥了,从东府过来的,我见园的梅开了,就折了几支,送……送给你。”

    沈葭又是惊讶,又是喜,虽然不知怀钰为什么突然要送她,但拦不住心里那阵似的开心。

    她拿了个白玉净瓶过来,将梅去,怀钰折的这几支瘦梅疏密有致,红艳艳的骨朵儿缀在枝上,分外喜人。

    怀钰见她喜,嘴角勾笑容,沈葭抬起时,那笑意又迅速隐去,他绷着俊脸:“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

    沈葭脱,问话之快令她自己都到惊讶。

    怀钰有些讶异,但还是回答:“去找舅舅。”

    “舅舅不在。”

    “除夕都不在?”

    “嗯。”沈葭,“除夕这日舅舅不在府里,年年过年都是如此。”

    怀钰这可算大意外,谢翊是一家之主,除夕是一年之尾,这么重要的日,他居然不在?

    然而还真如沈葭所说,一整日来,他都没看见谢翊,就连去祠堂祭祖这重大活动,他也不在场,而谢老太太等人都没说什么,俨然一副已经习惯的模样。

    晚上,东西两府在秋月楼合开年夜宴,阖家一起守岁,外面爆竹声声,火树银,孩们大声喊叫着、笑闹着,捂耳躲在嬷嬷怀里看焰火。

    怀钰天来被得走不动,这回多了个心,依次敬完一巡辈后,就借着更衣的由溜号了,来到回廊外,却正巧看见沈葭披着一领兔斗篷,手提着一盏六角琉璃灯,揣着一个鎏金手炉,慢慢地往楼走,边也没个丫跟着。

    怀钰疾走几步追上去:“沈葭!”

    沈葭被吓了一,回见是他,松了气,冲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怀钰压低声问:“你什么去?”

    “找舅舅。”

    “你舅舅回来了?”怀钰莫名其妙。

    沈葭嗯了一声,继续往楼走,她的睛在夜里看不清楚,需要走得特别小心,怀钰看不过去,将她手里的琉璃灯抢过来。

    “我来罢,你看着路。”

    二人一个提灯在前面走,一个跟在后面,穿过大半个西府,经过园的石时,沈葭不小心踉跄了,立刻被怀钰伸手牵住。

    “小心。”

    他这一牵,接去的路就没再放开,他的手掌宽大温,比手炉也不遑多让,掌心还有练刀留的薄茧。

    沈葭抿了抿密的睫,遮住眸翻涌的绪。

    谢翊的住所在绿猗园,房舍不大,只占地三间,寒酸得简直不像谢氏家主会住的屋

    沈葭和怀钰走堂屋,小厮立刻迎上来:“孙小,姑爷。”

    沈葭解斗篷,随手递给他,一边问:“舅舅回来了?”

    “回来了,里屋榻上躺着呢。”

    沈葭掀帘去看了一,见一地的碎瓷片,怡红、快绿两个姑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肩膀颤抖,不敢抬

    沈葭皱眉问:“怎么回事儿?”

    小厮斜睨了那二人一,冷笑:“两个不想拣枝儿飞的东西,活该。”

    沈葭大致明白这两人什么了,估计是想趁着舅舅醉酒,上去献媚,但舅舅醉后脾气特别差,她们八成是被训斥了,连茶杯都给砸了。

    “你们去罢。”她对两位姑娘说。

    怡红、快绿抹着去了。

    沈葭上前察看,谢翊合衣躺在榻上,醉得两颊通红,沈葭怕他着凉,拿来一条猞猁狲毯替他盖上。

    谢翊忽然睁开睛,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眸冷意乍现,满是警告之

    “舅舅,是我。”沈葭轻声

    谢翊松开她,底闪过一丝茫然:“柔儿……”

    沈葭只当他醉糊涂了,把自己认成了陆婉柔,没当回事,替他盖上毯

    后的怀钰却皱了眉

    谢翊时常在除夕这日遍寻不着人影,然后喝得酩酊大醉而归,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每当他回来,沈葭总会替他煮一碗解酒汤,绿猗园没有厨房,小厮早将一应什准备齐全了,材和炉都有。

    怀钰反正闲来无事,就帮着打手,沈葭丢来一只雪梨,让他削

    怀钰接住梨,他玩刀很灵活,就连削也在行,梨一圈一圈地掉来,竟然不断。

    他一边削着,一边问沈葭:“你舅舅怎么住在这地方?”

    沈葭用木捶打着冰糖,闻言反问:“这地方怎么了?”

    怀钰试图找一个合适用词:“就太……简陋了。”

    当然,这简陋,是针对于谢宅其余房而言的,谢翊这三间房舍不是砖瓦或木质结构,而是用竹和茅草搭成,更像是山间用来度假的竹舍,虽有山野之趣,却不是久居住之所。

    绿猗园遍植修竹,又是夜晚,北风呼啸,得竹枝飒飒作响,犹如孩童呜咽之声,冷不防一支绿竹被折,发“咔嚓”一声脆响,令人倍萧瑟。

    连怀钰也瑟缩了一,坐在门扎上,望着堂屋外绿幽幽的竹林,忍不住:“这也太清寒了。”

    沈葭停木锤,看着门外,喃喃念:“飞雪有声,惟在竹间最雅。山窗寒夜时,听雪洒竹林,淅沥萧萧,连翩瑟瑟,声韵悠然,逸我清听。忽尔回风急,折竹一声,使我寒毡增冷。暗想金屋人,玉笙声醉,恐此非尔所。”

    怀钰一脸见鬼似的瞪着她:“你被谁附了?怎么突然起词来了?”

    沈葭摇失笑,继续敲碎冰糖,:“这是我娘最喜的一篇文章,她生前常来这儿读书,绿猗园也是她取的名字,‘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怀钰虽不曾读过多少书,这一句还是知的:“《诗经》的?”

    沈葭:“我娘酷读《诗经》,她常说四书五经,只这一还有些意思。我们兄弟姊妹小时候犯错被抓住,舅舅就罚我们抄写《诗经》,诗三百几乎被抄了个遍。”

    怀钰忽然就想通了:“你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取自《蒹葭》?”

    “可以这么说。”

    沈葭想到什么趣事,笑起来:“也不算是抄了个遍,诗经三百零五篇,舅舅唯独不让我们抄《蒹葭》,所以我们小时候最喜这篇,常在舅舅跟前来回念,‘蒹葭苍苍,白为霜’。”

    “所谓伊人,在一方。”

    怀钰接了一句,他将削好的雪梨扔过去,沈葭接住,拿起菜刀开始切丁。

    “难怪你们沈园里又是蒹葭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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