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见明月 - 熙熙攘攘见明月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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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话,她的手轻轻过来,避开他伤位置,又慢又柔地上,似想缓解他的不适

    她从未如此对待过他。

    以前他生病或受伤,若有不适,她只会柔声询问几句不痛不的话,然后叫大夫来理。

    不知是何缘故,褚昉心绪很快平稳来,却别过去,冷:“不劳你。”

    陆鸢果真收手,叫了御医来。

    褚昉一皱眉,没忍住又咳嗽起来。

    第48章 写和离书 ◇

    ◎他执笔,她研墨◎

    褚昉回家休养已有几日了, 伤势稳定,陆鸢照顾亦是尽心尽力,二人日日共一室, 说的话却零零星星没几句, 掰着指数得过来。

    人人都褚昉是因公受伤,只有夫妻二人心如明镜,却都讳莫如

    陆之来探病,临走前特意将陆鸢叫门嘱咐了一番。

    “照卿这次受伤,说到底是为了救你, 我之前就跟你说, 他待你是有意的。”

    陆之语重心,见女儿神淡漠,似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好又将她被人挟持后的事始末述说一遍,“你被人挟持当晚, 照卿就查到了曹连上, 后来应是顺藤摸瓜查到了公主,他都没叫我们掺合,只叫我们放心,定会将你安然救回,他都到这般地步了, 他想冰释前嫌,想跟你好好过日,你看不来?”

    “爹爹, 我知了, 我会好好想想的。”

    不知为何, 陆鸢有些心烦意

    陆之叫住想要折返的女儿, 继续说:“阿鸢,你真的要好好想想,别用商人的思维,别把什么事都当成易。”

    陆鸢有些厌烦父亲的说教,“爹爹,这桩姻缘,本来就是个易。”

    陆之被这句话噎了,想了想,循循善诱地说:“你想想,你是怎么对元诺的,照卿是怎么对你的?”

    陆鸢眉心颦的更:“不要把他掺合来。”

    “你,你怎么这么固执呢!”陆之恨铁不成钢地说。

    陆鸢不想跟父亲纠缠这些,草草结束了对话,折回兰颐院。

    房,褚昉只穿了一件石青单袍,坐在外间的书案前,面前放着一张纸,他执笔写着什么,却写写停停,好似在一件很艰难的事。

    御医虽待最好静养,但褚昉不喜总是躺着,偶尔会站起来走走。这几日,他经常坐在书案后写写画画,有时明明写了一半,却不知因何缘故又扔火盆烧掉了。

    陆鸢虽奇怪他养伤期间能有什么重要公务,但每次走近他都遮遮掩掩,将手东西掖书册里,显是想避着她,陆鸢便也再无探究的心思,但凡见他坐在书案后,便远远避开不去打扰。

    她坐在桌案旁,面前铺着账本,有些心不在焉。

    虽不信服父亲的话,却还是默默梳理了她与褚昉这三年的姻缘。

    褚昉当初娶她,只是于对夺了她清白的责任,后来有机会休妻却无动静,是因她无过,褚家无故不休妻,说到底,还是于对妻的责任。

    他不甘愿,却从不会推拒应担的责任。

    他知晓她有心上人,依旧不肯和离,她以为是不甘心,是被她欺骗的愤怒和不甘心。

    可这次,她要杀他,他最该不甘心的时候,他竟没有什么动作?

    实在匪夷所思。

    总不能,真像父亲说的,他对她是有意的?

    责任,不甘心,意?

    果真有意,她为何没有一觉?

    陆鸢屈肘支在颊边,努力回想过往滴,抛开他决定留她之后的示好,再之前的日,他有过一些意么?是她忽视了么?

    就算有过,大概也是因责任衍生而来的一些微弱愫,淡薄得难以捕捉?

    加上她这一刀,那本就淡薄的意,该斩得净净了。

    这份包容,或许是她作为国公夫人最后的面了。

    他应是不会再留她这位妻了。这样也好,她会好好补偿他,不让他吃亏。

    陆鸢这般想着,忽听有人喊她的名字,不是“陆氏”,而是“陆鸢”。

    她怔了,只觉陌生的很,旋即意识到是褚昉在喊她,她抬看过去,柔声问:“国公爷,可是不舒服,我让人叫大夫?”

    圣上派了两个御医照顾,就在府里住着。

    “不用。”褚昉冷漠拒绝,看向她问:“我若果真杀了周元诺,你是不是,会想方设法要我的命?”

    就算这次他大难不死,她是不是还会伺机报仇?

    陆鸢明白这场质问迟早会来,只是现不合时宜,万一哪句话无意又刺到了他,岂不是麻烦?

    “国公爷,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也很激你包容于我,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件事,如何?”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却比之前听来有生气多了,歉疚激之还有几分温柔小意。

    褚昉心动了动,将手写了寥寥几字的放妻书掖书册。

    或许,她终于受到他的心意了,愿意回与他好好过日了。

    “无妨,现在就谈。”褚昉面无波,神却褪了些冷淡。

    陆鸢见他执意要谈,想了会儿,忖度着开:“我也想问国公爷一句,为何要包容我?”

    他什么都清楚,清楚她杀他的因由,清楚她杀他的决心,甚至清楚她给自己留的退路。

    却还是不计较,这样的包容有些匪夷所思,她不太确定到底是因她国公夫人这层份,还是如父亲所言,是因她忽视掉的某些东西。

    褚昉不语,她果真念过一个人吗?

    她愿意为了周元诺不求回报的付,愿意为了他委屈自己,甚至愿意为了他不不顾地杀人,如何就不解他为何这样

    心诸般回转,褚昉却只是冷清平淡地说:“你是我夫人,我能容别人的错,如何不能容你的错?”

    陆鸢心一松,果然是因国公夫人这层份,想来凭谁了他的妻,他都会这样的选择。

    褚昉似是怕陆鸢愧疚,补充了句:“何况,我不是醒了么。”

    忽想到什么,又问她:“我若醒不来,你会怎样?”会伤心么?

    陆鸢抿抿,想说会好好补偿,替他守护族人,想了想,改说:“我没想过,我觉得国公爷一定会醒来。”

    褚昉角不易察觉地翘了

    再说话时,语气就有了温度,“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我若果真杀了周元诺,你是不是会想方设法替他报仇?”

    杀他一次不成,便再杀一次?

    陆鸢想他虽愿意包容她,终究是有些不甘心,想了好一会儿,避重就轻:“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无辜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拿元诺来威胁她,更莫说因她的缘故去伤害元诺。

    褚昉却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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