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为患 - 第26节

    “外面风冷，我和你同车，路上也好说说话。”

    这原本不需要解释，但罗弘不知怎么就说了。

    卫姌，也想趁着这个时候了解豫章况，也了解一二哥的朋友，罗家，当然就是豫章本地士族的三姓之一。

    原本要陪卫姌的惠娘坐到后面的车上。

    侍卫一声喝令，车队起行。

    罗弘看了卫姌一，想起个话说什么，平日他应酬往来最是拿手，但今天也不知怎么的，第一句就犹豫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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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右

    “罗家兄， ”卫姌斜倚着垫褥，将原先惠娘备好的手炉递了一个给罗弘，“车上冷， 先拿着手。”

    罗弘接了过来， 踹在怀里都有些发。罗弘前几年曾学过武，虽说不是什么好手， 但健，胜过一般士许多。

    豫章，江右之地，自古以来崇尚的都是隽秀清雅的人。

    罗弘对卫姌天然就觉多了份亲近， 说：“你与敬兄真无一分相似。”

    卫姌心何止是我，他与全家人都不像，便笑：“二哥勇健，我自不如。”

    罗弘：“敬兄尚武，你一看就是尚文的路，没有低之分，哪有什么不如。”

    卫姌问：“罗家兄与我二哥怎么相识的”

    罗弘：“我们可是同窗之谊， 当年在吴郡同拜儒师， 别的士我都看不上，唯独你二哥，一瞧就不是寻常人。我着双可毒着呢， 看人就没有不准的，后来……”

    卫姌见他说得正来劲，戛然而止， 好奇地看着他。

    罗弘咳嗽一声， 后来为个伎卫钊和他与吴郡当地几个士族弟争执打闹起来， 被府衙的人带走， 第二日差没把老儒师气得一气闭过去，后来直接几封书信给了各家辈。

    罗弘原本最是随一个人，嬉笑怒骂全由心，这段年少争风吃醋在吴郡闹偌大动静的往事，他也曾嘘过多次，但对着卫姌澄澈的目光，他心里不知怎么的，直觉不能说，打了个糊，：“后来路见不平我们和当地恶霸打了一架，那真是天昏地暗，凶险万分，好一场苦战，幸好你二哥和我手矫健，这才全而退，如此结生死……”

    他还没说完，卫姌已经噗嗤笑声，越笑越乐。

    若是旁人在罗弘说的正兴起的时候这样笑，他必然要恼怒，但看着卫姌眉弯弯，他这气也生不起来，自行开解，“我说的有这般有趣”

    卫姌：“是为伎呷醋和吴郡弟闹将起来，后来被各家辈教训的那桩事吧”

    罗弘脸一红，立刻：“谁在背后瞎编排，明明是我们看不得吴郡那群人霸行事。”

    卫姌：“我伯父说的。”

    卫钊这番事迹作为家族不学无术的范例，卫姌与卫胜不知听了几遍。

    罗弘正：“……伯父所言甚是，是我们太年少轻狂。你们这些小的可千万不要学。”

    卫姌差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样逗乐，忍着笑意聊起其他事来。

    车辘辘，罗弘笑着将与卫钊相的往事说来，不知不觉聊了许久。

    卫姌提了句想知豫章风土人。

    罗弘饮了杯茶，：“要说豫章这地方，可真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便是人也要一，”他说到这里，瞧了瞧卫姌，忽然觉得自己说的也不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吃的玩的喝的，哥哥就没有不知的，哪家的酒要香一些，便是藏在市井巷里我也能找到，日后哥哥定然带着你好好玩一玩，再过两个月，章江有赛舟之戏，到时满城尽，正是游玩散心的好时候。”

    卫姌听他眉飞舞讲的都是游乐事，大致也猜到他就是士族弟纵享乐的那一类。

    “罗家兄，”卫姌趁着他说话的间隙问，“我将拜赵博士门，不知他脾气如何，又有何喜好”

    罗弘：“我与你二哥是生死之，你不用这般生疏。”

    叫罗家兄自然是有礼，但也显得有些疏远。

    卫姌想了想，“罗兄”

    罗弘：“叫哥哥也无妨。”

    卫姌个笑，有些狡黠，“赵博士到底如何你还未说。”

    罗弘到真是个地的豫章通，可说是无事不晓，他：“赵霖博士，祖籍原是洛人士，儒学世家传承，永嘉之后就到了豫章，家三代就是国学博士，只是寒门，一直也没有得到朝廷征召，他们家通老庒两书，名气不小，后来开始收徒之后，倒是有不少士族门把弟送来跟学，不过他们家也招了不少寒门弟，到时你去了就知。”

    卫姌。

    外面车速渐渐缓了来，门外车夫问：“小郎君可要来歇息片刻。”

    罗弘打开厢门，看见前方有个亭，原就是供来往旅人歇脚的，回招呼：“玉度，久坐无益，先来走一走。”

    卫姌放手炉，从车里钻来。

    罗弘回看见她那只伤手伸来，裹了厚厚几层。

    刚才在车上卫姌的手藏在袖里，他并未看到，惊讶：“怎么伤的”

    卫姌把手缩了回去，“无事，练字不小心碰伤，过两日就好。”

    罗弘却是个人，心有所思量，：“玉度，若是有人伤你，只说来，前面就是豫章，我还不信有人在这放肆，欺负我罗家的亲朋好友。”

    卫姌轻咳一声，连连说只是不小心，心里想的却是，本地士族盘踞多年，难免骄矜，却不知随着桓氏掌权，朝廷忌惮，江州一地已经成为两方博弈的重，本地士族稍有不慎就要卷其。

    她想着日后该在什么时机提醒罗弘一两句。

    休憩片刻，卫姌吃了两心又喝了一杯茶，重新上车。

    罗弘上车之前还向仆从问了句手炉是否换上新炭，他日常疏散，从不关心这小事，刚才车没一会儿功夫，看见卫姌被冷风得面发白，不自禁就过问一句。

    上车之后罗弘自己还觉得奇怪，他家兄弟妹也不少，倒从未有过这贴照料的经验。

    不过转念一想，他那些兄弟又有哪一个及得上玉度这般灵秀乖巧。

    要真有，他也肯定疼着着，别无二话。

    一行人继续行路，整整一日，到了傍晚时分来到豫章城。

    有罗家侍卫在当然是畅行无阻，罗弘门之时与看门将领说了两句，回到车上神却和刚才略有不同，显得沉稳了些。

    卫姌好奇看他两。

    罗弘：“倒是奇怪，这两日来豫章的人真是不少。听说就在我们前面，琅琊王都来了。”

    卫姌已见过司邳，当然不觉得奇怪，问：“兄在意”

    罗弘笑了一声：“朝廷自南渡一直对江左江右之地都以安抚为主，如今却叫琅琊王来，这里面要说没事都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