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莲 - 第59节

    妙嫦作为除了纪以外资历最老，年纪最大的至尊，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了，她止了咳，无奈：“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连晓莲都能信这话，怪不得她那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往我前站，我还当是我格外讨小孩喜呢……师兄，您怎么不解释呢？”

    纪的表没什么变化：“她知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是那时候不懂得控制神识，七八糟的闲话不分真假都往她耳朵里，听多了自然会有疑问和好奇，等到把神识控制好了听得闲话少了，再大一些，自然就明白了。”

    妙嫦已经恢复了从容的姿态，她掩笑：“师兄，晓莲自小没有母亲，恐怕是有些寂寞，您就该命我常来才是。”

    纪微皱眉：“有我在，她并不缺什么‘母亲’，她只是好奇而已……”

    况且，就算要找女与她相，纪也不可能找妙嫦啊，元莲自小缺少丝，对有关的一切都半懂不懂，怎么能让妙嫦去接近她——这不是羊虎么。

    “不提这这些了。”纪神王问

    ：“南州的况怎么样？”

    提到正事，妙嫦收起了轻浮的神，正：“不太好……原本五州之，南州最为稳定，可是近些年，就算有我常年压制，天幕损坏还是日益频繁……”

    她神有些沉重：“频繁到……我都有些害怕了……”

    玄鉴摇摇：“你若是常在北州，就不会觉得南州况不好了。”

    妙嫦不理这话，她探究地看着纪：“师兄，这绝不寻常，您给个准话，我们……是不是要迎来天大劫了？”

    纪睁开与她对视：“准话？我怎么会有准话？大劫每一回都不以时间计算，若一定要确定，那我只能说，自从第一次天幕撕裂，就已经是大劫将至了。”

    妙嫦了一气，她的知觉相当灵，这本是好事，但是从近些年，那的神经时时向敲警钟似的动个不停，那危机将至的预，一来就持续了近千年，对她来说，几乎是一酷刑折磨了。

    好歹妙嫦也并非常人，生生的将这难受的觉压了去，还能若无其事的与一众人寻作乐，竟能一异样也不漏。

    纪重新阖上，沉默了许久之后，突然开问：“现今神界，共有几位仙尊？”

    这个妙嫦倒是很清楚：“算上晓莲还有新晋的澹台兰，一共九位。”

    玄鉴：“九为极数，最为稳定，这个倒是合适的。”

    纪摇摇，像是不赞同，却又不说原因，只是继续问：“玉仙即将突破的又有谁？”

    “这倒不清楚，”妙嫦：“我只知，辰极的鹤衍玉仙圆满已经相当久了，今日我远远看了他一，真是只有一线之隔了，以他的天资，想来也不可能拖到寿元将近。”

    纪“嗯”了一声，也不睁：“行了，你们走吧，我将要定了。”

    玄鉴、妙嫦两位神王对视了一，顺从的从殿退了来。

    两人也不急着走，就站在那棵大的榕树，彼此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也不纪神王有没有在听，妙嫦先开：“今天师兄心似乎不佳。”

    玄鉴当即纠正：“师兄近来心都不怎么好，只是不怎么表现来而已，之前晓莲在旁时，他才真正开怀。”

    妙嫦知有些事只能让纪去心，自己这些人只有听命的份，便不再提这些糟心事，

    她看了苍海和元莲的居所，慨：“那孩还没生时，我怎么也想不到师兄起父亲来竟有模有样，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妙嫦：“他当年那叫一个面心冷,我当他有了女儿，也不过当仙童一样放养在天，有一饭吃就是了。”

    “亲生的骨血,自然不一样。”玄鉴笑。

    “怎么不一样？”妙嫦语气淡淡的：“仙人寿,便是与亲生嗣之间也不见得能有多么亲密,我们尚且如此,更何况纪师兄。”

    玄鉴纠正：“只有‘我’，可没有‘们’，我以来连伴侣都没有一个，更别说嗣了。”

    妙嫦“啧”了一声：“当个童男好像很自豪似的。”

    妙嫦这也是有而发,她是除了纪外资历最老的神王，换句话说,比她年的生灵已经在数十万年的岁月消逝,她也就是天地间年纪第二大的了，这样的的时间，她曾有过不止一个嗣,有的是侍妾生的，也有少数几个是自己亲自诞育的,但如今算来，各个死的死散的散，没有一个关系亲近的。

    相比之，师兄的独生女跟她反而更熟稔些。

    “你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苍海也忍不住笑了。

    “那时候还小，”元莲回忆：“即便我生就有记忆，清楚自己是父亲生的，被好多人在耳边一念叨，也不免有些动摇……人人都有父母双亲，我却只有父亲,自然是有些疑惑的。”

    “师尊……生的？”苍海有些错愕。

    “对啊。”元莲用十分寻常的吻：“你不知么？”

    “我怎么会知？”苍海被气笑了：“让我开问师尊的私事么？”

    他之前一直隐约觉得元莲可能没有“生母”，是纪神王一人所创造——创造而非生育，因为在神界虽说男也可以育嗣，但是这世间毕竟有别，在怀之前必须施禁法逆转，变为女才行。

    而苍海也实在想象不来纪神王女是什么样……

    “师尊……亲自生育孩儿么？”苍海有些艰难的问了。

    “谁说是生育了？”元莲愣了一，这才反应过来苍海的表为何如此一言难尽，她被逗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

    她想了一，找到了一个合

    适的比喻：“你知有些大树，它掉落来的枝丫落在地上，可以成小树么？”

    苍海：“所以呢？”

    元莲笑了，睛弯弯的，有些像小孩的样，她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棵小树啊……”

    苍海有些明白了，他看着元莲：“师尊他……”

    “是的，”元莲接：“在一天清晨，父亲悟天时突然心生应，于腹脐现一节莲梗，末端生莲，其上诞生女婴……那便是我了。”1

    元莲：“我是父亲从自分的，他的一分。”

    元莲没有母亲，她的诞生甚至没有经历结合，她是纪神王广阔无尽的神分离的一分。

    她的生分割了神王的神躯、神、真元乃至神王所有的一切存在，凝结而成的就是元莲本。

    苍海神罕见的有些迷茫：“那么……在你刚刚诞生时，你是纪神王的分\，还是元莲呢？”

    “我是元莲。”她：“我生起就已经注定与父亲分离……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是另一棵‘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