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待归人 - 第145节

    “好，祝您顺利。”

    频断，安隅却仍在发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的事，用权限码刷了b1的键。

    官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理解，但他唯独不能理解官——不被信任，却赞许那些不信任的人。永远站在人类立场思考，彻底漠视自我，很多时候仿佛比他更欠缺人。

    电梯抵达负一层，安隅在踏那门时忽然又主动接通频，“如果凌秋不相信我们认识，您可以试着和他对个暗号。”

    秦知律正伸手去推面包店的门，随问：“什么暗号？”

    “告诉他，在队不开心就回饵城，或者至少打电话对我抱怨。因为小时候我在贫民窟被人打也不会吭声，他很担心，反复教导我说——”

    安隅顿了，垂眸低声：“你可以不理解世界，也不被世界理解，但一定要学会向最亲近的人小声诉苦。”

    风铃声响，秦知律脚步骤然一顿。

    被半推开的门玻璃捕捉到了那双黑眸刹那的失神。

    耳机里，安隅的声音平静如常，他飞快：“官。我们随时联络。”

    说完后，他迅速切断了频。

    店老板起朝门看过去，招呼：“这位客人第一次来吗？快来，需要我为您推荐吗？”

    秦知律立即整理好表，淡然问：“有麦仁面包吗？”

    背对他的凌秋立即回过，看到他的脸后惊讶：“这位先生……您和尖塔的一位层得好像……”

    “作为尖塔层——我有权利终止你在大脑的一切职务。”

    “您怕了吗？我只是在回看唐如女士当年从尤格雪原回来后的检数据而已，这会让您到困扰吗？”

    “不仅是我母亲，你也在调查我生后参与的那场人类首批基因熵检测，以及在我统领尖塔前，每一次基因注试验记录和心理咨询记录。”

    “是的，作为大脑的报研究者，我需要定期梳理这些机密文件，并重新评估它们的保密等级。”

    “大脑规定的每日工作时是八到十小时，如果只是程的工作，你何必为此连续通宵？”

    “为了升职。我因家私事暂时退畸变研究，只有把这些琐碎的工作效率，才能维持在这个英集营里的存在。”

    “倘若真如你所说，你又为什么在调取文件后销毁记录呢？”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但请您先回答我，为什么要对这些文件设置调用警报？您在防范什么，又在心虚什么？”

    安隅站在墙一侧，屏息听着转角另一侧的对话。

    兔柔的脚垫使正在谈的两人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从他的角度可以看清二人之一正是维斯，另外一个人的脸看不见，但那个声音却让他无比熟悉。

    安隅垂眸，无声地给716发消息。

    -看来莫梨确实在云岛设置了另一个官。

    716很快回复。

    -虽然此前已经有迹象，但我还是有些惊讶。她应该知你是照秦知律本人创造了我，但却仍然创造了另一个秦知律。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认为我对秦知律的学习度很低，她并不认可我能成为平行世界的秦知律，所以才会亲自造另一个他。

    安隅不由得皱眉，小章鱼人确实比官格外放一，但他们的观念度一致，绝不至于被认为是“不合格ai”。反而是转角外的这个人，虽然声音与官相同，但言谈举止都让他到陌生。

    716又传来一条。

    -莫梨对秦知律的还原全凭公开资料与上峰、大脑对秦知律的知，而我则来自你与他的相受，我预那个秦知律会和我有相当大的差异。友提示，不要轻信他。

    安隅轻轻向外蹭了两厘米，把两只耳朵拢在前，小心翼翼地探窥了一另一边墙上的大屏幕。

    屏幕上此刻呈现的是一段录音文档，刚被暂停键。

    这匆匆一瞥，他没来得及看清文档全名，只扫到了日期后缀——2138年12月31日。

    安隅心忽然停顿了一拍。

    他还记得在秦知律心防，他一直没能推开的那倒数第二扇门——门里的事发生在2138年冬至，也就是这段视频的几天之前。

    他立即又给716发了一条消息。

    -这些再生ai正在查询官当年的基因试验和咨询记录，这些资料应该属于最保密级别。请帮我转达大脑和黑塔，莫梨已经彻底侵了他们的防御系统。

    转角另一侧，那个“秦知律”被维斯反问后沉默了许久才说：“我遗忘了很多从前的事，但最近，那些记忆又慢慢地在脑海浮现了。有些记忆让我到困惑，在我自己想明白之前，我不希望它们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个理由充分吗？”

    他真的丝毫不像官。安隅心想，官从不对自己的行为解释，他不在意误解，也不惧怕任何揣测。

    维斯笑了两声，“原来如此。谢谢您的坦诚，其实我也只是在遵循潜意识事，那个潜意识告诉我，我应该努力挖掘这些浩瀚报背后的秘密，因为我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他稍微停顿后，又愁苦地低语：“前的世界似乎比记忆好一些，我好像不再惧怕主城之外那些莫测的畸了，据说主城的基因熵淘汰制度也即将被废除，这听起来简直像一场梦。或许正因为这个世界变得太好，所以显得格外虚幻。您应该也知，我们只是一个又一个不断生的意识，照被设定好的轨迹自我运算，但我们究竟会如何推演呢？”

    “秦知律”反问：“你希望我们如何推演？”

    “我很难回答。”维斯诚挚：“我理所应当地认为，如果能100遵循轨迹推演，那才是我们被定义的。但有时我也会不甘，我想要被设定的算法，就像轻轻删去自己诞生之初的那几行代码一样。”

    “秦知律”沉默片刻，略慨：“轻轻删去那几行代码……听起来确实很引人。”

    安隅揪着耳朵费劲地消化着维斯的话。ai们经常产生奥的思考，他在现实世界里就常常难以理解小章鱼人突然蹦的哲思，现在在21的壳里，思考似乎变得更艰难了。

    716又弹一条消息。

    -面包店那边的展不太乐观，邵同的思维与行动捷得几乎能打败80以上的再生ai，不可能是他。

    安隅立即追问：那克里斯少校呢？

    -秦知律很难接近克里斯，但他和凌秋聊了很多。凌秋透，克里斯少校在昨天的校官实战素质测试获得了第二名，军事理论考第三名。如果藏匿着莫梨代码备份的ai还能有这样的表现，我认为人类可以直接向ai缴械了。

    -这样排查来，维斯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备份，你再实一。

    安隅听着转角另一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