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将近十二时,玩手机玩得迷迷糊糊的阿依努尔听到了开门声,肯定是
德叶斯和玛依拉回来了。约丹纳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早上起床后两人只看到
德叶斯在厨房
饭,遍寻不见玛依拉的
影。
“爸,我妈呢?”
“还在你外婆家呢。”
阿依努尔心一沉,直觉不妙,问:“是要照顾外婆吗?”
“是啊,你外婆现在上没力气,吃饭上厕所都要人扶。”
她轻轻叹了气,直到吃过早饭
德叶斯骑车带两人到了外婆家,亲
看见床上形容枯槁、昏睡不醒的老太太,一阵凄凉涌上心
。外婆
一直不好,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除了逢年过节并不常见。但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是妈妈的妈妈,血脉里的牵绊将她们
连在一起。
约丹纳则更加淡薄,只是远远地站在门
,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屋
陈设,目光随着阿依努尔的动作移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外婆的模样了,自然也没办法对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共
。
屋充斥着各
难闻味
,床尾放着个坐便
,艳俗的
朵被褥也带着闷闷的臭味。没待几分钟里面的人就想逃
来。
“去吧,待会儿再来看。”一个面
憔悴的
年男人轻声说
,把她引到了客厅。
“舅舅,我妈呢?”
“你外婆昨天晚上总是说疼睡不着,她陪了一夜,天亮才去睡了。”
虽然床上的人面容还算安详平和,但阿依努尔总有预
,她正在消逝。约丹纳在门外等她一起去客厅。往年都是这样,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里面的人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能
跟着阿依努尔,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德叶斯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和阿依努尔的舅舅莫里哈拉说话,面
凝重。女主人
去买菜了,两个孩
还没起床。
快十时,玛依拉起来了,脸
惨淡,第一句话就是问莫里哈拉:“妈上一次上厕所是什么时候?”
“不坏事儿,睡着前秀兰给她穿了纸。”
秀兰就是阿依努尔的舅妈,她是汉族人,加上外婆不好,一家
就在乌
古河南岸
地为生。
闻言阿依努尔和约丹纳转对视,从对方圆睁的
里看到了惊诧。她知
外婆是个很能
整洁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沦落成这个境况。
吃饭时玛依拉拿着碗面条,夹了些和易吞咽的菜
了房间,没一会儿又
来了,她冲阿依努尔和约丹纳招招手,“你外婆难得清醒,
去看看吧。”
莫里哈拉的儿和女儿似乎对这
况习以为常,面
不改地吃饭。
看到她坐起来的模样,阿依努尔更是哀叹,果然只剩一副骨架了,连吃饭都得人喂。见自己来,她浑浊的
睛略略转动,艰难地扯
一个笑。可能是
时间卧床的缘故,她的嗓音沙哑,语速也极慢,她
本听不清,只是看她表
,大概明白她是在叫自己。
“外婆……”她只叫了声就不知说什么了,只好向玛依拉投去求助的
神。
玛依拉接收到信号,解释说:“外婆说你都这么大了。”
“是啊外婆,我今年都十七了,上就要读大学了。”她连忙借这个话题说了几句。
老人,看向她
后的年轻小伙
,声音稍微清楚些:“这孩
一转
也
大成人了。”
约丹纳见状只好往前走了两步,叫了声外婆,却再没别的话。
“今年都二十了吧?我记得你是比阿依努尔要大三岁。”
他,半晌后又听老太太哑着声
:“已经14年了,当初还是个小孩儿,现在都快娶媳妇儿了。”
习惯后仔细听还是能分辨来,约丹纳难为
地抿嘴笑,只是想不到该说些什么。阿依努尔经此一提才猛然醒悟,是哦,她是半路多
来的哥哥,这么久都快忘了。算一算,自己也到那个家十五年了。
似是看两人的窘境,玛依拉招招手,“去吃饭吧,我也喂外婆吃饭,待会儿菜凉了。”
两人回到饭桌后格外沉默,各怀心事。
吃过午饭后玛依拉就让德叶斯带着兄妹两人回去了,“你要填报志愿,这是大事,回去后好好
工作,多问问你哥。我要在这儿住一阵
。”说完看了
德叶斯,“你别当甩手掌柜。”
德叶斯讪讪地笑了笑,带着两个孩
回去了。
路上阿依努尔问:“外婆生什么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德叶斯摇摇
,叹了
气才说:“不知
,年初就说
,走不稳路,后来就昏睡。”顿了顿才讳莫如
:“你舅舅喊着没钱,没办法。”
外婆是由舅舅赡养的,如果手,后续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就扯不清了。阿依努尔只觉得悲哀,却又无可奈何。
德叶斯宽
:“老人家岁数也大了,
不好,生活也不能自理,走了也算解脱。”
回去的第二天,阿依努尔和德叶斯聊了聊自己的志愿,却没有像往常般受到鼓励和支持。家里已经有一个大学生了,网络越来越普及,他或多或少也了解些大学专业以及就业形势。
他神严肃,“专业是好专业,只是你一个女孩
,不适合学计算机。”
她拧着眉,立刻反驳:“女孩
怎么就不适合?男的能
女的就
不得?”
“还是找个稳定的吧,你看看有没有师范专业的,老师就很不错。”
“我不!我不想当老师!”
德叶斯见她
绪越来越激动,稍稍退了一步, “那你也别选计算机,再看看其他专业吧。”
阿依努尔听不去,气冲冲地扑到床上,明明约丹纳填志愿时他们就很宽容随意,到自己却诸多要求,正想跟曼月孜发消息吐槽,门却被“笃笃”敲响了,她以为是
德叶斯,凶
喊
:“你别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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