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依拉在火炉旁织
衣，看见阿依努尔兴冲冲地拿着笔和纸飞奔过来，趴坐在椅
上写写画画。
“妈妈，我要写字！”
“那我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吧。”
玛依拉先教她握笔姿势，包着她的手带她把自己的哈萨克名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写
来，而阿依努尔歪七扭八模仿一遍后就不肯再写，闹着说学会了。
“那你画画吧，把这个盘画来。”
她就真的有模有样地在纸上画了半天，指着个勉
闭合的圆圈说画好了，接着又画了个线条稍微方正的圈，补上四条歪歪扭扭的线说那是桌。
玛依拉边笑边给她捧场，逗得她连连画了好几个不知名状的线团，一会儿说那是满满一会儿又说是哥哥。
谁也没想到绘画就这么成了她的一个兴趣
好，亦或是习惯。
约丹纳九岁那年，玛依拉和
德叶斯商量把六岁的阿依努尔送去上学。这个年纪其实有些小，但比她大一岁的曼月孜今年
学，阿依努尔在牧场上没了玩伴，也闹着要和好朋友一起上学。
德叶斯觉得这样很好，起码两个人在学校能作伴，况且约丹纳也在。
阿依努尔就这么上了学。
虽说是在同一所学校，阿依努尔却不太有机会见到约丹纳，偶尔去
堂吃饭碰见了就兴奋招手，大声喊他名字，惹得周围人频频注目。她丝毫不在乎，而约丹纳虽然不好意思，却总又
到骄傲，终于在茫茫四顾的异乡遇上家人。
曼月孜成了阿依努尔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吃饭上厕所都要结伴。
但只要一回到家，阿依努尔更会不遗余力地黏着约丹纳，他
任何事她都会觉得新奇，那仿佛是她提前窥见了三年后的成
世界。
“哥哥，选这个！”约丹纳每回选择题时阿依努尔都要来“帮忙”，随机挑一个选项让他填。
“你让让，我看不见题目了。”
“哦。”她悻悻地收回手，期待他把自己刚刚指的那个答案写上去，但约丹纳偏不如她意。
阿依努尔通常会失望一两秒，而后再接再厉，“这
题肯定选这个！”
十回总有一回能蒙对，而看着约丹纳写
自己期盼的字母，她都要
呼，自信满满：“哥哥，我厉害吧？”
他一般会
说：“厉害！”
而约丹纳写汉语时她一般会撑着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看他笔现一个个陌生的文字，愈发熟练至不用看书就能
畅快速写来。
每当这时她会一本正经地拍手称赞：“哥哥，你好厉害啊！”发自
心，毫无保留。
一直以来她对约丹纳都有
崇拜的
。
帕勒提读三年级时就有了零
钱，经常会买糖带到牧场给曼月孜吃，阿依努尔如果运气好遇上，就有机会打个零嘴。后来她摸清了规律，每逢帕勒提放假就要去他家。
有一回约丹纳
看着阿依努尔兴冲冲门，没多久就瘪着嘴回来了，问她怎么了，她倔着不吭声，没几分钟就开始
搭搭哭起来。
“曼月孜把糖吃完了！她不给我吃！”
那回帕勒提半路上把买的糖吃了些，曼月孜不愿意把剩半罐和阿依努尔分享，两人因此闹了矛盾。
“别哭，今年放假我给你买。”
约丹纳像个小大人，笨拙抬手帮她
泪，谁知他刚刚帮玛依拉生火没洗手，漆黑炭灰蹭了她一脸，发现后只好带着她洗脸又洗手。
约丹纳寒假回家，阿依努尔地看着他从书包掏一罐糖，透明塑料瓶里装着满满的红
球，像
糖一样穿在塑料上。和帕勒提每回带回家的一模一样。
“啊——哥哥最好了！我最喜哥哥！”她抱着瓶手舞足蹈，扑到他怀里大笑。
约丹纳放假前拿着玛依拉给他的买文
的钱去找帕勒提，帕勒提一听就乐得大笑，“放学时你跟我一起，我带你去。”
两人站在学校外的小卖
里，帕勒提指着墙
上绿绿的的糖罐说：“就那个，红的是草莓味儿，绿是苹果的。”两人各挑了一罐，约丹纳拿的是红的，而帕勒提拿的是绿的。
大概是从那天起，两人突然就成了好朋友。
2014年的夏天，约丹纳刚结业考，即将
初
。当初瘦小胆怯的男孩如今
成半大男汉，就是话少的习惯向来如此，显比同龄人更多的沉稳敛。
阿依努尔
上念五年级，脸颊的
跑得无影无踪，五官渐渐明晰，
量也条不少。只比约丹纳矮半个了。
她嘚瑟说：“照我这速度，很快就能和你一样了！”
约丹纳当时在看书，也不抬地说：“不可能。”
“哼，你就怕我超过你嘛，等着吧。”说完就使劲蹬了地，秋千猛地
来，她翘着
晃悠个不停。
曼月孜为了祝贺
六十大寿，前几天回了定居，阿依努尔没了玩伴后百无聊赖，闲暇时只能逗逗满满，除此之外就是秋千。
当年她隔三岔五就念着去曼月孜家玩秋千，德叶斯便带着斧树林砍了几棵树亲手给她了一个。
两棵
壮的树
分隔两米栽地上挖的
里，一
稍细的木架在树上作横梁挂秋千绳。秋千日晒雨淋，的时候能听见“咯吱”声，支撑的树也随着绳摆动前后摇晃。
“哥哥，你坐秋千吗？我推你吧。”
自从秋千修好后她总是黏在上面，约丹纳直觉她这个要求肯定不一般，摇摇拒绝了：“我不坐秋千，你自己玩吧。”
“哥哥，你玩儿嘛，我推你！”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阿依努尔从秋千上
来，趴在他背上，不停摇晃，嘴里一直念着“玩儿嘛、玩儿嘛”。
约丹纳不习惯她靠那么近，朝后躲了躲，皱着眉问：“为什么要我坐呢？”
一听自己的小心思快被发现了，阿依努尔“嘿嘿”笑个不停，“我先推你，待会儿你就可以推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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