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因果 - 一百零九

    “因果报应呀！”

    秋雪亭吓了一，她最近总对“因果”这两个字，那报应二字来，她甚至心虚地打了个颤，好像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正等着被层层批判。

    她时常偷偷看之前群里发的匿名板链接，里面好像时刻都有人在，什么都聊，从天聊到地，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和谁分手了，谁脚踏三条船，谁约炮约到本校老师，谁毒了，谁自杀了，每接收一条新的讯息就对她的人生观造成一次锤击，原来看起来宁静祥和的校园暗地里藏着如此之多而杂的腥风血雨。

    她时常会看到自己名字的缩写现在里面，与之相关的容大抵是：

    【qxt她不会真的在白日梦想靠那对就勾到zn吧？】

    【你看她的大得像，又还壮，到底谁在校园墙上表白这家伙啊？】

    【她还整天一副绿茶脸，觉会】

    【我之前看她的检表，她居然有一百四十斤】

    【哇，这么】

    秋雪亭着自己的大，手指陷里，留一个短暂的手印，抓一把起来，又弹了回去，在椅上。她总想起在课间时看见因果把校卷起来的小，她从没见过细成这样的，好像她的整条的骨骼都比那条要一些。

    她也常常思忖，她真的很胖吗？

    可是，她足足有一米八一。

    秋雪亭意识转过，但那位置空的，她这才想起来忠难的嘱托，于是站起来去收化学作业。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他们似乎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她一本一本收过去，听他们细碎的言谈，只大概听了“七班”“有人骑托车撞死了”这两句关键信息。一直收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桌正在那儿侃侃而谈，说那被撞死的家伙以前和她一个班是有多恶心。

    秋雪亭把收上来的试卷在桌上哆了哆理齐，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同桌桌上亮着屏的手机屏幕，它像是正为了展示给所有人看的那样摊得光明正大。

    起初她没看仔细，但直觉上那并不是她能够接受的东西，所以看得胆怯，但又好奇，于是逐渐地俯去，让画面变得清晰，在看到半截断的横截面的瞬间就捂着嘴呕，同桌听到声音忙转过来把手机收了袋里，并拍着秋雪亭的背说“哎呀，我们雪亭看这个嘛呀”，她似乎是为了刻意转移话题又说：“你都帮人收上作业啦？真有展啊？”

    秋雪亭捂着嘴摇，一言不发地拿起那刀化学卷就往前收，但那张断肢横飞的照片还是地刻在了她的大脑里。

    虽然他们提到了托车，但是那张照片里并没有托车，要说为什么，因为除开散在地上的断肢，着的半截上被卡在车里，他们说尸被拖行了好几公里，一整条路上都是这个人的组织。

    秋雪亭收到第三列的第一排就听不去了，把试卷扔在讲台上转就跑去了厕所，结果厕所里的人居然也在讨论这件事。

    她捂着耳朵在狭窄的线上吐今天早餐反上来形成的酸，可她们的声音仍然透过她的指钻了来。

    “之前七班是不是发生了打架斗殴啊？”

    “有那帮男的在，什么时候会不打啊。”

    “我说真的，快把那群小混混开除吧，他们是给学校捐了多少钱啊？”

    “老天有咯，因果报应呀！”

    秋雪亭快对这两个字应激了。

    她觉得太奇怪了，那可是活生生一个人啊，就算他真的有那么作恶多端，可是他们难意识不到死亡离自己有多近吗？一场血横飞的“意外”就发生在四周，这一路上全是为同一的组织，野生动们吃了一路掉落的肝、肺、心脏、脊髓、生官、排，肤组织像蒲公英一样随意播，也许路途上还掉了一只睛，会被乌鸦叼走收藏。他们难觉不到自己也许某一日也会如此被分解吗？

    “七班是不是有个人叫因果来着？”

    “啊，一九二的女朋友，之前被欺负的好像就是她？”

    “那真的是‘因果’报应嘛！”

    两个女生的笑声回在这哗哗过的厕所间。

    上厕所总是要两个女生一起，因为这里的厕所没有门。

    秋雪亭觉吐不来了，抹了把嘴角正打算走，手扶上厕所间的瓷砖，指腹突兀地往里陷，她愣了一瞬，把手移开，只见瓷砖上有一个小孔，她心顿时升起一个太过不妙的猜疑，而后将睛向那小孔靠去——

    突然一声尖叫把那谈笑着的两个女生吓了一，她们匆匆走来看向那突然直起来的型，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秋雪亭惊慌大叫：“有、有针孔摄像！”

    因果把筷戳了生里，夏小娟对着那碗鲜红而纹路清晰的生吞一唾沫。

    “看到那样的照片居然还能吃生吗？”夏小娟本来也不想看的，可是她以前班级里的朋友是转发给她，连着因果也一并看到了。

    因果把被切成一块块正方的生沾上酱油，生脆的咀嚼声从齿间溢来，她平日里吃饭都恨不得把一粒米嚼一百，但吃生的时候却能直接把一整块厚切块都狭窄的腔，三两嚼了就囫囵吞枣。

    “这有什么关系，”因果盯着夏小娟说，“总不能我吃的是人吧？”

    夏小娟被她平静的语气和字句吓得有些寒耸立，又无法组织语言地起来：“可是、他之前可还是——而且，还这么我甚至都吃不任何东西”

    因果把沾着酱油的筷嘴里，托着对着堂上思索了一会儿，袋里突然震动了一，她张望了一四周有没有老师，没有，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拿了来在桌底看。

    【以太】：喜吃生吗？次要不试一生羊。

    天哪，那有超过。

    【红蜡笔】：你自己吃去吧。

    分明到现在闻到膻味还会吐。

    【以太】：我可不喜吃生。

    因果白了一想把手机熄屏放回袋里，他接着又来了两条。

    【以太】：人也是动，不把血都煮成褐，看起来任何都像自己的某一分。

    【以太】：也或者是某人的某一分。

    她第一次见到空底的碗。

    里面剩着挤生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