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將盡(古言) - 五十五、兩個痴人

    再睁，靖翎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眸，条件反似的猛地坐起，黑眸的主人席地坐在便榻旁，手里拿着喝到一半的药碗，抿掉沾在上的药，衝她微微一笑。

    「你怎么床了！」靖翎的气十分严厉，视线也张地往他腹位置看去，半敞着的衣袍间雪白的裹伤布，鹿原自己也低去看了看，才开解释：「江刚刚才又替我换过药，血已经止了，烧也退了」

    靖翎看他神从容，伸手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竟比自己的手还要凉些，这才松了气，倒回榻上，静静的看着鹿原仰把要喝净。

    放药碗，鹿原看着靖翎，两人相望无声，许久，鹿原才伸手碰上靖翎搁在脸旁的手，揣自己的掌心里，像是仔细的斟酌了一番，才悠悠地开：「殿曾说过，会等我，让我跟你说明白，这一剑，是要刺破我心里的障，不这么，我说不」

    靖翎看着鹿原真挚的双瞳，忍不住追问：「你的障是什么？」，像是知她一定会问，鹿原脸上浮一抹苦笑，淡淡的答：「贪」

    靖翎有些迷惑，贪？明明鹿原活的寡淡，这不应该，但一瞬她又明白了，鹿原没有慾，他的府邸里，所有的妆都在自己上，思及此，不禁哑然。

    「如若我不斩断这障，我接来说的话，也只会让殿陷罪己，殿，我鹿平野，过的事，的确是为了殿，但更多，是为我的一己之私，我不想殿去和亲，也不想殿边，有我以外的其他人」

    鹿原的语气平静，但靖翎却从他的里读了些许痴狂，她为自己曾有过一瞬邪念而愧疚过，现在才发现，或许她们俩在本质上，有很大程度的相似，两个痴人，互相折磨，不结果或甜或苦，都执着的不放手，靖翎頷首：「我知了，说吧，你和皇兄瞒着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