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星的眷顾 - 48 爆卦

    他不纠结，我却又纠结起来：「万一我想到最后，还是不想回到学校，那该怎么办？」

    「不去就不去啊，又不是非得要读书才能证明一个人的价值，我会问你，是因为，我看你似乎对回去学校有所怀念，不代表我会迫你回去。仔细想来，你只是没去过，才会有憧憬。实际上，学校也没那么好。奇奇怪怪的人一堆，各奇葩的行为。」

    「要是你的学生听到你讲这些话，肯定也会跌破镜。」

    「有什么好跌破镜？他们跟在我边那么久，早就知是什么个。我不会迫他们任何选择，人生只有一次，自己好决定就好。当然，就算错了决定，只有一次的人生，也有很漫的光，慢慢改，慢慢修正就好。」

    说到改、说到修正，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警察的那一席话。

    「阿净，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后来会要你去证吗？」原本我对于那个案件，採取很消极的姿态。以为不去碰，就不会受伤，更不会置于泥泞。

    「是有好奇，却又不意外。毕竟我的蓉蓉，是个很正直的人，不可能会放过每一个可能。」

    「是吗？原来我在你，是很正直的人啊。」他讲这些，是人里西施吧。我如此畏畏缩缩，哪来正直可言？「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被那位警察动而已。我一开始很讨厌他，认为他很无礼。没想到，他在我妈的案件最多力，态度最持，持到我到不可思议。」

    吴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我，成为一个完的倾听者。

    「他说，犯罪的人，如果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将会永远停留在过去。人死了就是死了，是不可撼动的事实，但人总是要为活着的人打算。我爸……再逃避去，会看不到尽，只能永远沉溺。我可以不为我妈的死到悲伤，却不能放任我爸继续去。就我这样的心态，是不是很矛盾？」

    「啊，蓉蓉好像真的大了。」吴净不合时宜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的人，还以为我们有差几岁。「这不是矛盾，是你懂得珍惜前的人。或许这样的珍惜，他不会想要，至少你问心无愧。」

    「我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是我把你拖累了。本来没你的事，到现在好像都由你替我承担所有的变故。」

    「为什么你会认为没有我的事？吴禹諍是我爸，就算我们再怎么不亲密，血缘是斩断不了的联系。他与那件案有关，代表着我也无法置事外。更何况，我看到就是看到了，就算你不告诉那位警察，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去作证。」

    我抿起双脣，握住他的手。

    「但是我认为事不会这么容易结束，会有更多的风波等着我们去解决。蓉蓉，纵使我们分隔两地，你也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把你当作第一优先。」

    「我们会分隔两地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只要吴禹諍手，事会变得更复杂。」

    这里不是国，是吴净没有那么多人脉的台湾。他很难把我护得周全，只能叮嚀再叮嚀，嘱咐再嘱咐。

    「真是希望……案件能快结束，然后我就能跟你一起，回到国。」一开始回来，是担心爸爸的病。可我回来又能什么呢？有吴禹諍在，我本不了手。

    连照顾都照顾不了，见一面都算是奢侈。

    既然如此，我想和吴净回国，回归我们过往的生活。

    而在当天晚上，似乎是在印证吴净所说「事会变得更复杂」这句话。于台湾最大的网路论坛，现〈爆卦！假天才？真小人？踢爆国际知名吴x教授博论造假！迫害学亡！〉这篇足以列为弹级的匿名贴文。

    一夕之间，吴净儼然成为了恶名昭彰的社会毒瘤。

    他向警方提供证词的可信度，也遭受全国人民的质疑。

    弃宅女尸案的侦察，再度停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