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 - 第九章 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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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弟在王家的房前屋后忙碌了一天,她确实有许许多多的活儿要,除了伺候她的婆婆以外,她还要照料菜园、喂猪、劈柴等事,她得很辛苦,因为除这一切日常杂事外,她还需要编织藤鸣村的妇人们是没有一个可以闲着不事的,她们最主要的工作是纺织,然而存弟学不会这等细活儿,她的男人便给她寻了个的工作,听说邻村有的,但是鸣村一带的山峰只脆弱的矮竹,不适宜,存弟的男人山工作的时候砍一些老藤背回来,存弟便在家

    砍回来的老藤在场院里暴晒一段时日后,存弟须拿刀将表面削去,再破成条,两条一组叉编织,不断新的藤条,在转角用火烤致使弯曲,形状成后沿边,再以剪刀修整边,工序很简单,即使儿童看一天也能学会,招娣所背的藤筐,就是这样来的,每好个藤筐,她的男人便拿藤筐向货郎换油盐布匹之类贴补家用。

    她每天至少一个藤筐,夏日白天的时候,她会在晚饭后一直趁着天光,直睛再也看不见东西了为止。

    第二天略微能看见东西,她就起升火煮饭,应付了一家老小的吃喝和猪的,给菜园浇,然后就坐编藤,等女儿从山上背回猪草,一家老小坐吃晚饭,日周而复始,平淡而满足,她并不奢求别的什么,自打生希儿后,她在王家很有地位,丈夫不时常打她,婆婆也不再念叨换个各方面都比她好的媳妇,又有希儿她将来的指望,为女人,她可谓是万事如意了——除了招娣。

    哎,若是招娣能懂事、听话、孝顺那么一儿,她也不至于这么苦恼!

    别家的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早就学会纺纱、织布等又赚钱又得婆家喜的活计了,招娣在这方面是凡事不会,“都是跟你学的”,婆婆每次谈到,都没有好气,存弟不会这些,婆婆的只能亲自来教,天底还有这样可笑的事吗?一个婆婆的人还需要辛苦的教孙女,媳妇是死人哪!

    她这么喊着,于是她并没有教招娣任何事,招娣还是什么都不会。

    存弟不得不承认她是愧对了王家,首先,生了招娣这么一个赔钱货,其次,她还不会任何理应由她教给招娣的本事,居然要劳烦婆婆来教——虽然她也没有教,但是这媳妇的大罪已经酿成,不是她被骂两句就可以赎罪的。

    她也因此狠狠地打过招娣,然而招娣还是什么都不会,就会异想天开,这不由得她不犯愁。

    招娣不会村里女孩会的一切活计,就是生个火,她也不会规规矩矩的,老是要问:“为什么石里能打火来?”“为什么灶是方的?”

    天哪!她哪里来的这许多为什么!

    存弟一听就脑袋疼,她从来不去想为什么,所以当她听到女儿又犯蠢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一个爆栗敲去:“规矩!烧火!”有时她成功镇压了,而有时镇压不及时,不但费了柴火,更教婆婆看糊糊煮的火候不到,三言两语说与她丈夫听,惹得存弟也跟着招娣一起捱打,虽然她丈夫疼惜她,不过为了拗不过婆婆的面揍她几便丢开去,她婆婆也是拿她当作自己人,嘴快也是为了家里不宽裕,节俭惯了的老人看到浪费了柴火煮糊了饭心疼,虽然她知婆婆和丈夫都是关心护她的,到底掌糊在脸上、拳搁在上是痛的,哎,她心里知她嫁到王家是几辈修来的福分,只是——这个女儿太过淘气,大概是老天看她日过得太幸福,特特地差了来磨她的吧!

    没有她就好了!当初没有生她就好了!当初……

    原来倒是有个机会让她早早地嫁给陈家庄的陈老六,把女儿送门去,不但她母亲的功德圆满,且又去了祸星,又赚了粮和猪,可是她丈夫惦记着过两年多换和猪,此事居然没成,存弟暗自叹息不已,这日到晚上见着太落了山,招娣居然还是不见踪影,不由得她不发慌。

    其实她是不想让招娣上山打猪草的,这个女儿向来不大听她的话,到了山上更野,可是她一不会纺二不会织,只有打发她去割些猪草王家才不至于白养活了她,割来的猪草有一分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能充作全家的饭,所以她也由得女儿去了。

    今日她看女儿魂不守舍,又说了些发昏的话,于是急急打发女儿门去割草,没想到割到这晚还不回来,看饭菜就要上桌,她的丈夫和婆婆平日再无视招娣也会发现桌旁少了一人,这可怎么办好?

    她揣揣不安地东张西望了半日,手却丝毫不敢停活计,趁着添柴草的功夫她又门望了一圈,不见女儿回家,见隔的邻舍已经上灯火,又听到他们家传来杯盏响动,知他家的喜事今晚多半成了,不禁呆了一呆——邻家的女儿止妹生得比招娣大了两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她得一手好针线,又会纺纱,不像招娣百事无成,所以纵使年纪大了几岁,财礼比小女孩要得多些,也有好几人家上门求娶,前几日存弟听邻居说闲话就知他家喜事已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止妹家与存弟家经济况相仿,平日也是舍不得油灯的主儿,存弟家只有两个在外扛活的小叔回家的时候才舍得往灯里倒油,“团聚”的气象来,止妹家并无在外的兄弟,这次灯,必然是为了招待说成的媒人了!

    想到别人家养女儿好事临近,不久就能收成结果,自家的女儿却顽劣不堪,先前许人不成,这次又不知是凶是吉,万一,有了个万一……存弟不敢往想了,却憋不住心里愁苦,抱着柴草,靠着院墙,呜呜咽咽地落了一回泪。

    她哭了一会儿,猛然觉得动静有些不对,抬一张,就看到邻家的女儿止妹正站在院里,白着一张脸望着她。

    存弟抹了抹泪,:“侄女,你……”她是想喜来着,止妹的父母又是灯又是打酒,显然是把女儿许了得意的人家,可她自己女儿此刻还不知是好是歹,满腹心事在肚里,顺理成章的贺词居然也在了两,不知哪里是,可还没等她说完恭喜的话,就听到止妹喃喃:“喜?”声音神气,与平常相比,通变了一个人,存弟虽然为自家女儿满腹心事,此刻也察觉止妹的神态很不正常,但是还没等她再问上一句,就看到止妹跟游魂似的往她家屋后飘去了。

    这没没尾的一并没有给存弟留什么刻的印象,比起邻居家女儿的奇怪举动,还是她自己女儿还未面更引得她揪心,她又往其他方向张望了一,是不是招娣不死心,又去学堂偷听了呢?

    可是,学堂早已放学,希儿都已经太太平平的回家了,招娣还留在那边是没有理的事

    是到别的地方去游了?

    哎呀!这个讨债鬼真是坑苦了她!

    “你在这里什么?莫不是……”声音听起来并不严厉,可是存弟一听就吓得把怀里抱的柴草都掉了一半在地上,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的女主人,她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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