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 第四十三章 完整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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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元十一年五月初七

    小院的桃树枯死。

    我决定写这份孤城手札。

    书院的洛先生说过,书为明镜,可效后人。

    我没那么多心思,只是想要记录些什么,或者说,留些曾经活过的证据,为自己,也为如今的武陵城。

    烛

    那居黑渊,信奉邪神的异族已经围困武陵城三月零七天了。

    朝廷的援军不见踪影。

    偌大的武陵城全靠着剑岳城赶来的西洲剑甲与城百姓苦苦支撑。

    我不太想太多笔墨去抱怨,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朝廷会放任我们不

    先生说,天事,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吗?

    洛先生不会骗我。

    那或许是,在朝廷里,武陵城的百姓,不算百姓吧。

    ……

    庆元十一年五月十二

    赵念霜去了天悬山。

    这是件好事。

    对她,对我,对整个武陵城而言,都是如此。

    她被天悬山的掌教看重,招

    而那位掌教是当世少有的神曌境大能,在大虞天地位超然。

    此去,她有不可限量的前程,也可脱离武陵城的泥沼。

    最重要的是。

    通过这层关系,她或许可以向朝廷求得援军,解武陵城之困。

    这对武陵城而言,这是最后一救命稻草。

    为此西洲剑甲派了三百名锐,送她突围城,折损过半。

    临走时,她哭得很厉害。

    从小到大,我对她言听计从。

    但这一次,我终究没办法答应和她一同离开的请求。

    我知这是很蠢的决定。

    但我没办法离开。

    因为某些我说不来,但我认为一定存在的原因。

    ……

    庆元十一年五月十七

    我爹决定加西洲剑甲。

    这是一个乎我预料的决定。

    他只是一个衙役,喜,喜喝酒,

    喜在半梦半醒见,唤我娘的名字。

    哪怕我娘已经走了很多年。

    他很邋遢,的胡渣总是剃不净。

    他最擅趋炎附势,对官老爷们言听计从,阿谀谄媚。

    他胆小怕事,寻常要是城里真的有什么大案,他第一个打退堂鼓。

    他说,人活着,命最重要。

    他得活到八十岁,看我娶八房媳妇,生二十个孙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市井之徒会的他都信手拈来。

    唯独不擅的,是个英雄。

    我以往总希望我爹是个英雄,可当他真的选择成为一个英雄时。

    我又忽然觉得,那个胆小怕事的他,反而更好。

    ……

    庆元十一年五月二十一

    烛又开始攻城,城门方向的喊杀声闹腾了一夜。

    我很担心我爹。

    他没太大本事,烛东西,是他能应付的吗?

    孙宽在后半夜来了我家,他是我舅舅。

    但我爹不喜他,他是个赌鬼。

    自从我娘死后,我和他就很少见面,而少有的那几次,也大都是借钱亦或者在外惹了麻烦,求我爹帮忙。

    我说不上讨厌他,只是有些生疏。

    但那一晚,他没有提及钱财,只是安静的坐在偏房——那里有我娘的牌位。

    他坐了一夜,然后给我了一顿早饭。

    饭桌上,他有一嘴没一嘴的和我说着话,看得他似乎很想跟我聊些什么。

    以让我们足够亲昵,足够像一对舅侄。

    但他显然不擅,而遗憾的是,我也不太擅

    一顿饭草草了事,他便匆匆离去。

    ……

    庆元十一年五月二十二

    我总觉得心惴惴不安。

    孙宽昨日的表现很古怪。

    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足足一夜的时间,睡不踏实。

    一大早,我便收拾好,想去军营看看。

    路上便听路人在议论,说是前日烛夜袭,负责值守是由之前城衙役为首,加上一些武馆之学徒组织起来的新营。

    虽然西洲剑甲及时支援,但还是死了很多人。

    我了方寸,飞奔向军营。

    烛的攻势不止,每天都有人死去。

    西洲剑甲会安葬他们带来的人,而武陵城组织起来的义军的牺牲者,尸则会被安放在军营旁的一个大帐,等着家属前来认领。

    我才走到那,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带着七岁孩童的女人。

    女人眶通红,我看这面生,但那孩我却认得。

    是捕曹叔功的儿,曹通。

    曹叔功死了。

    死在前天夜里,据说被兽咬烂了半张脸,几乎看不他的本来面目,女人靠着他上带着的荷包才确认他的份。

    那是她亲手给他的。

    我发疯一般冲了大帐,仔细的确认每一个面目全非的尸

    幸好……

    在那里面我没有找到我爹。

    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想去军营看看。

    可西洲剑甲的军营纪律严格,门的守卫死活不让我去,但好在他听闻了我的事,表示愿意帮我去营问问。

    我只能站在军营门焦急的等待。

    但还没等到那剑甲的回复,远远的我却在军营门一群cao练的士卒看见了孙宽的影。

    他穿着一不太合的军装,上带着盔大概是太大的缘故,始终歪歪斜斜,模样看上去有那么几分稽。

    我朝他打着招呼,他似乎很惊讶我的到来,或者说……

    有些慌张。

    但他还是迎了过来。

    他告诉我,我爹昨天晚上喝了酒,误了值守的事,逃过一劫,此刻正在营受罚。

    他还说,他要好好在军营cao练,建功立业。

    他让我快些回去,别在外面晃悠,别让我爹担心。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灿烂,好像是真的定决心,要痛改前非。

    ……

    庆元十一年五月二十二,夜。

    我……实在是太蠢了。

    孙宽的话,漏

    但我却信了。

    我爹虽然是个浑人,事也素来虎,可他怎么可能战前饮酒这样的糊涂事。

    他死了。

    听说,听到这个消息时,孙宽正在赌坊和人激战正酣。

    旁边忽然有人议论起了烛袭击的事,喝得醉醺醺的酒客还多嘴说了句那些衙役们平日里趾气扬,今日了事是罪有应得的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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