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 第237章 国师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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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远章盯着他的背影,语气是惊喜的:“哦?不知是什么法?”

    焦玄在窗边站定,依然背对着他,低低:“想来伯爷还记得那个夜闯国师府的女飞贼吧……”

    祁远章方才提过这件事,当然不能说不记得。

    他没有半分迟疑地接上了话:“那贼人胆大包天,连您这都敢闯,怎么忘得了。”

    低低的笑声从窗边传过来。

    焦玄侧脸:“那女人的嘴实在是严,不如何审问,都似个哑。复国军里能有这样的人,真是厉害。”

    祁远章一挑眉,笑了起来:“厉害?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那贼人再有本事,不还是被您生擒了吗?”

    窗外白光透来,打在焦玄脸上,像寒兵在侧,冷锐锋利,让人心惊

    焦玄抬手挡了挡睛。

    “审不东西,生擒又有何用。”

    他的话像是可惜,语气里却并没有遗憾。

    祁远章眯了眯睛,只听得焦玄哂笑:“倒是那,还提供了些线索。”

    “什么线索?”

    “复国军的线索。”

    “复国军?她是复国军的人,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焦玄将脸转了过来,望着祁远章,颔首:“是事实,但这并不是尸提供的线索。”他每句话都在卖关,似乎祁远章不接话,他便不知怎么往说。

    祁远章皱眉。

    他看着。

    祁远章面疑惑。

    他也看着。

    只要祁远章不张嘴,他就也不张嘴了。

    气氛颇为古怪。

    半响,祁远章才摇:“还是您老告诉我吧,您若是不讲,我便是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个所以然来。”

    焦玄一副看可小辈的神,笑了笑:“我命人将她悬尸城门,曝晒多日,却始终无人搭理,白白浪费了不说,还惹一团恶臭。”

    “我心想着复国军本不在乎一个死人的面,已经弃她而去,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可没有想到……令嫒大婚之日,复国军却声东击西,偷偷带走了尸。”

    祁远章瞪大了睛:“那尸,不都烂得没样了吗?复国军的人难不知恶心?带走什么用?”

    他一气抛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问得震惊,像是吓着了。

    受惊兔一般的祁远章,真是有意思。

    焦玄乐呵呵地看着他:“一副烂,自然是没有什么用,拿来都嫌弃。”

    祁远章闻言嘴角往一撇。

    恶心,想吐,害怕。

    全在不言

    焦玄:“复国军此举,只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在乎这个女人。”

    “哪怕只是一,已经腐烂发臭,已经全无人样,他们也要带回去安葬,让她得以落土为安。”

    凡人,终归是凡人。

    有杂念,有望,有全无用的执着。

    焦玄气冷漠地:“这便让我忍不住想,若是那城门的尸信陵王会怎样。”

    祁远章捧起桌上已经凉来的茶,一气饮尽后,突然咳嗽起来。

    他喝得太快太急,呛着了。

    焦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十分亲切。

    像个家辈。

    祁远章伏在桌上连连咳嗽,咳得角都沁泪珠来。

    汽很快便弥漫开,遮挡住视线,也遮去了沉。

    等到他抬起来时,一双仍然很是年轻的睛似乎变得愈发年轻剔透。

    剔透得仿佛能天真和无知。

    焦玄定定看了一,心里羡慕极了。

    年渐不惑的祁远章,在他跟前,却还只是个年轻的孩

    只有年轻,才能这样的神。

    人这,是从神开始老的。年纪越神越复杂。想要装净无知的样,并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焦玄缓缓移开目光,开:“倘若是信陵王被悬挂在那,那群残党会不会现呢?”

    祁远章的咳嗽声终于停了来。

    “依您所言,那群人岂有不现的理。可是,信陵王的落,不是一直没有人知晓吗?”

    焦玄立在他旁,闻言神微变,似笑非笑地:“我等不知信陵王落,难复国军残党便全知?”

    祁远章摸了摸鼻,讷讷:“这倒不是……”

    复国军的人分散在各,能跟随在信陵王侧的永远是少数。

    信陵王的真实落,多半只有他边的几个心腹知

    焦玄:“鱼饵悬在那,自然会有愚蠢的鱼上钩。只要开了,钩,再想逃便难了。”

    祁远章默然

    焦玄又:“即便他们疑心有诈,又能如何?不等亲看过,谁敢笃定信陵王便一定不在我等手?”

    祁远章赞叹不已:“国师所言甚是,甚是啊!”

    焦玄微微一笑又很快将笑容敛去,换上凝重之:“只是不知此举是否能将信陵王引来。这一日未曾见到他的尸,便还是一日叫人难安啊。”

    祁远章闻言,迟疑了一,斟酌问:“虽说鱼饵抛去,总会有蠢鱼上钩,但信陵王再如何蠢,也不会冒如此大险自投罗网吧?”

    焦玄并不恼,是,示意他往说。

    祁远章便继续:“可您说的那块地图,既然这样重要,那他必然不会轻易与他人保。如此一来,便是事成,恐怕也见不到地图,岂非竹篮打一场空?”

    焦玄重新落座,提起茶壶给自己沏了半杯茶。

    只着手,并不喝。

    他垂望着杯明亮的茶,淡笑:“当然不会有人带着地图现。”

    “更何况,信陵王保不齐真的早就死了。”

    “但小鱼上钩,一条条剖肚挖腮,总会有一丝用得上的线索。再退一步,哪怕什么都找不着,也能杀几条吓唬吓唬那群杂鱼不是吗?”

    祁远章安安静静听着他说话,听到最后半句时,脸上了笑意,像听了一件乐事:“您看,这般简单的事,我这榆木脑袋竟然半天未曾醒悟过来,真是蠢得要命。”

    焦玄抬起睛,亦跟着笑,笑得一双老都眯起来:“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时候,何况您这哪里愚钝,不过自谦罢了。我能想主意,还是多亏您愿意听我这老絮叨呢。”

    “不过这东西还谈不上什么主意,回尚得细细思量,到时还请靖宁伯陪老夫一想一想罢。”

    焦玄笑容满面地看着祁远章。

    祁远章也笑呵呵回望过去。

    然而他腔里那颗平缓动的心脏,却一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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