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之春【二战德国】 - 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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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多尔很忙,有时候一连叁四个月都没办法休假,但他还是在百忙之空和弗雷德里希见了一面。

    他们驱车往一丛林而去,带上了钓鱼工,初的天气还很冷,树林还未染上意,已有不少鱼儿浮面来吃东西,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鱼。

    他们把车停靠在一湖面旁边,摆好钓,两人并排而坐,有很一段时间的安静,耳边似乎只有风过的声音和积雪落的声音。

    弗雷德里希偶尔会想,他和费多尔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兄弟,还不如说是父

    他们的父亲死于1915年的伊普雷斯战役,这场战争的正义与否自有历史评说,它是世界大战的一分,当然,整场大战谁都知德国以战败告终,自此签订《凡尔赛合约》,他们发动战争,又为战争付了相当沉重的代价。

    时代掀起惊涛骇浪,成为无数家的磅礴大雨。

    从此,赛克特家族就失去了唯一的男主人,弗雷德里希从母亲的来时就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他的童年,印象最刻的是母亲脸上郁郁寡的微笑,她总是捧着父亲的黑白照片神,似乎对于尘世已然失去所有兴趣,她的灵魂已死,留在世间的只有一个躯壳。

    费多尔比他年10岁,从弗雷德里希记事开始,就从未见过自己的哥哥有过非常开心的时刻,但与母亲的郁郁寡不同,费多尔更多的是一被迫成熟的老成。

    在那个萧条的年代,岌岌可危的魏玛政府尚且自顾不暇,急着维持稳定,急着赔偿战争赔款,急着加大赋税,急着印刷钞票,哪里还会有什么能力去安抚战争遗孀和遗孤,售价达几百万乃至上千万克的面包摧毁了无数家,用车运输回来的纸币连厕纸都不如,抛到炉里供都比买东西更

    很遗憾,作为所谓的“贵族”,他们的经历并不像安娜所想的那么光彩,贫困、饥饿、疾病和死亡始终如影随形。

    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是一个狂国者,或者说,是一名信德意志必胜的赌徒。战争爆发时自愿报名参战,誓死捍卫德意志的荣耀,甚至将家族留来的大分钱财和土地都无偿赠予了政府,在他死后,其余钱财则被他所信任的犹太人律师卷跑,这也是他们母叁人战后生活如此窘迫的源。

    为了生存,为家的费多尔被迫承担起更多家重任。

    他在街替人鞋,卖报,当苦力,因为模样漂亮,被选成为级餐厅里的服侍生,又因为不肯屈服于一些贵族的特殊癖好而逃离,之后,他跑到鲁尔矿区成为一名黑矿工,经历了诸多磨难,被犹太人老板欺凌压迫,目睹同伴因为人祸死去却无法得到半伸张。

    但迭加沉重的战争赔款和1929年前后经济大萧条的危机,一个人的劳动想要保证一家叁的生活实在过于艰难。

    一次偶然,费多尔撞见了自己的母亲与一位犹太佬苟合的场面,为了生存,他们的母亲不得不卖自己的以换取生存资源,又因为被孩撞见这桩丑事而羞愧难当,不久后竟亡,留给整个家难以磨灭的影。

    费多尔的前半生,几乎都在颠簸飘摇、支离破碎度过,但他心智定,从未放弃过自救和自学,才得以在魏玛政府执政的后期军校就读。

    希特勒上台后,凭着父亲“为国捐款”和“为国捐躯”的光芒,费多尔成为了一名荣誉军官的典型,也因为他能力众,心智韧,很快平步青云,接连擢,成为军萃的青年才俊。

    与费多尔惊心动魄的人生经历相比,弗雷德里希的人生简直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在最艰难的时期,他也照样有吃,有衣服穿,有寄宿学校读。

    费多尔沉默着供养了一个净的少年,从未有过怨言,弗雷德里希就像是他的另一,他似乎是在这位至亲上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人生,平静,净,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目标前

    他愿意为这净付一切代价。

    兄弟俩的人生,几乎可以说是聚少离多,在最艰难的时代,由于火车票太贵,他们甚至一年到都见不上一面,仅有一封简短的书信作为链接的桥梁,说的话也无非就是几行字“我很好,勿念”。

    他们很少谈,很少告诉对方自己了什么,很少向对方袒自己的心迹,有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就像是两个最陌生的熟人。

    他们陌生至极,他们亲密无间。

    整个森林只有雪落的声音和风过的声音。

    弗雷德里希钓到了一条大鱼,但他手法不太利落,险些让鱼溜了去,费多尔及时稳住鱼竿才得以把鱼捞上来。

    “今晚可以煎鱼,或许,可以邀请安娜过来,天里,这鱼的味最鲜。”费多尔说。

    提起那个女人时,他难得表如此平和温柔。

    “我决定去国。”弗雷德里希回答。

    他是他的,应该要带着他的意志去观看这个世界,尽他的心有太多遗憾和不舍。

    似乎是不对嘴的两句话,两人却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费多尔达成了目的,但他依然不太开心,说不清缘由,只觉得另有一思绪沉甸甸压在他心

    “我承认……”费多尔顿了顿,继续,“她并非毫无可取之,但是,你很快离开,你打算如何理这段关系?”

    弗雷德里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费多尔,我并不知。”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实在无法决定,对她的存在不知如何安排,那么,你或许可以考虑先留来,不至于日后后悔。”

    费多尔太知那样一个人究竟是怎样一难得的存在,就像天上的太,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还会遇到多少个太?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遇到,只能在暗无天日的严冬了此残生。他不是弗雷德里希,但只要想想,这对年轻人曾经有过那么多好的回忆,放弃那样一个人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他就觉得为兄理应劝诫他思熟虑。

    尽劝诫也会让他自己到异常痛苦,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被他割舍去,碰不得,想不得,思考不得。

    弗雷德里希望着湖面,低声:“费多尔,你也被她引是吗?”

    湖面有他们两人的倒影。

    他们都不约而同看向两个倒影。

    他们是如此相似,外貌和都仿佛一个模来,就像一面镜的表和里,区别在于,费多尔更加成熟沉,弗雷德里希更加清俊

    面对镜里的自己,无需撒谎,谎言毫无意义,费多尔,“是的,我承认我被她引,你如何发现这?”

    弗雷德里希带着一抹微笑,“很多人都被她引,不被她引的才是极少数,所以你的反常才会特别引起我的关注,而一旦仔细观察,就会轻易发现你的伪装。”

    “是吗?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

    “和咳嗽一样,是没有办法隐藏的,费多尔。”弗雷德里希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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