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同人】春山可望（np） - 第九十八回寄言荒草醒余悲

    她这一句话可说得上无礼至极，李云昭闻言却不动怒，只淡淡一笑。她气定神闲地立在这异族女面前，轻风动裾，飘飘若仙。这样温文潇洒又隐有睥睨傲视的神态，还真是和那人……十足肖似。异族人打量着李云昭，越看越是怒气填膺，蓦地恶念丛生，呼的一掌朝李云昭急拍而来。李云昭早有准备，左手挣脱李存礼在他肩一推，手掌转了一个圈与异族人对上。两掌甫一相，李云昭便觉此人劲力雄浑，有如排山倒海，也不同她拼，手腕回勾，将她掌力卸开。这一招寓攻于守，一勾之蓄有回力，异族人只觉一大力扑面而来，自己攻去的掌风与李云昭掌风迭加。这一来得好快，异族人念未转，右手权杖一地，纵窜数丈，将这一避过。喀喇喇一声响，地上青砖被这一杖凿碎了好几块。权杖上盘桓的白焰沉沉浮浮，蜷缩成一团后黯淡去。异族人略有大意，险些输在李云昭手上，又惊又怒，人未落地手掌一翻，拿住了她的左手手腕，李云昭左掌前伸，异族人右掌便后缩，李云昭若是回夺，她便跟，两人手掌似用极粘胶粘住了一般。李云昭心一凛：照常理，一人临空，失了凭借，那已是于必败之地，但对方功力远胜于己，不能以常理推断。她左手一挥，想将异族人甩脱去。那异族人猜她的心思，右掌不绝寻暇抵隙，戳向她双目。李云昭支持片刻，已是额见汗，异族人态轻盈，但终究是一个成年女的重量，压得她左臂格格作响，如断折。她还需应付异族人暴风骤雨般迅捷猛烈的攻击，右手递的剑招逐渐无力。李存礼被李云昭甩几步，呆了一呆稳定形后剑朝异族人刺去。异族人在半空，一掌与李云昭粘连，避无可避，轻轻向后一纵落地，提起权杖向一挥击向李存礼天灵盖。李云昭手臂上一轻，心大气竭，但知李存礼武功更是不如，右手翻腕横剑代他架开了这一击。李存礼在她腰上一托，两人一飘开数步。异族人也不乘胜追击，：“如何？”她语调能听几分欣得意之，但脸上神仍是恬淡沉静，颇为违和。李云昭抱拳行礼，“前辈武功卓绝，晚辈甘拜风。不过多阔霍前辈我数百秋，如此以大欺小，未免胜之不武了罢？”她不手还好，一手便暴了份。这样浑厚的功力，当世可没有几人能与之媲。多阔霍嗤笑：“你们汉人真是巧如簧。我契丹人为羯人所残杀，为鲜卑人所胁迫，东逃西窜，苦不堪言。大唐繁荣之时，你们汉人武功极盛，不知杀了我契丹多少勇士，掳了我契丹多少妇女，现今你们汉人武功不行了，我契丹反过来攻杀你们，便是胜之不武了？本座只有一个，你们却有两人，你们以多围少，本座可没什么异议啊。”她抬起权杖，朝李云昭方向虚两，并未运用力。李存礼一脸戒备地持剑拦在李云昭前。多阔霍横了他一，“哼哼，真是小家气，本座何等份，岂能那偷袭的小人伎俩？臭小，一边凉快去，想要殉也不急于这一时。李云昭，使李明达教你的功夫罢，本座倒要看看你得了她几分真传。”她也不等李云昭答话，举起手权杖，一招“天似穹庐”，往李云昭剑上疾。李云昭明知不敌，然而不能不应，剑抖动，往她肩刺去。多阔霍沉肩缩手，回杖横扫。李云昭踏着“逍遥游”步法，随剑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后，脚步未定，剑招先到。多阔霍却不回，倒转权杖，一式“月明光光”，将叁四十斤的权杖舞成一团银光，劈盖脑朝李云昭砸来。猛听得当的一声响，剑杖相，剑被权杖压弯几分，待多阔霍收回权杖，剑立时恢复原状。多阔霍“哦”了一声，微微惊异。她这权杖取材于木叶山1，乃是多特异金属与天外陨铁混合制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遇之立折。李云昭的紫霄剑本便是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神兵利刃，又兼她施展开离歌诀的“采采芣苢”，力往复回环，有如白云行空，飘然轻快而绵绵不绝，将多阔霍的功力化解了大半。但终究有一分功力被她生受，压得她前金星直冒，一条手臂几乎提不起来。她见多阔霍又是一杖落，自己无力招架躲闪，双凝视对方手权杖带起的寒芒，顷刻之间，思翻涌。佛塔外风声如啸、松涛似海，她心也如风浪一叶轻舟起伏不定，二十五年来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她此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江湖险恶，多少霜雪风雨也倾轧不住，不想繁霜昼，英苕落，人生还似一梦。她轻叹一声，闭上了睛。李存礼大急，奋不顾拦在了她的前。多阔霍杖端刚要碰到他衣衫，生生凝住不发，喝：“开！”李存礼知晓自己与岐王联手也不是这女人的对手，索把心一横，昂首：“你想动她，不妨先把我杀了！”在短暂的静默之后，李云昭缓缓：“你不必……”“好，那本座便成全了你的心意！”多阔霍不与他们废话，凶大发，提起钢杖，便向李存礼刺将去。突然间有叁箭分上叁路，朝多阔霍疾而来，妙的是叁箭发有先后，但箭之人手法快捷，叁箭竟似一发。多阔霍回杖击飞了两箭，单手潜运掌力虚虚控住箭尖，那箭在距离她掌心两寸之剧烈抖动，最后偃旗息鼓。多阔霍捉住那支箭一瞧，神骤变，不禁抬望去。空的塔上赫然站着一个背负弓箭的人影。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白衣衫衬着星月清辉，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多阔霍：“是你。”她语气惶急，显见对此人极为忌惮。那人纵轻跃，从半空冉冉而。本来她自由落，自然会极快地堕向地面，但她取缠在手腕上的拂尘，拍向地，生一大的反激之力，正与她堕之势抵消，整个人缓缓而落。这拂尘上真气激之力，委实非同小可。当她走过李云昭边时，李云昭似认了她，喜：“阿！”那白衫人脚步一顿，颔首示意，并未否认。李云昭微微一愣。“本早就说过，你锋芒太，贡我慢之气极盛，小易盈。胜过一个小辈英才便沾沾自喜，实在没有一教尊、执耳者的风度呵。”白衫人一边奚落着多阔霍，一边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多阔霍向前疾扑，疾若列缺霹雳，也不见白衫人如何行动，飘飘然避开了这一击。白衫人微微一哂：“你只剩这本事么？那些法术咒诀尽使来，让我瞧瞧这些年你有多大。”多阔霍脸古怪，又是惊恐，又是气愤，神秘雅的女神风华然无存。猫石和天青石缀成的饰品在袍摆上闪烁着错杂明丽的彩芒，她的心却像被沉沉暮笼罩住了。她愤恨：“李明达，你还是这样傲慢。”一月之前，安光复；十日之前，洛光复。2可是这座城里的百姓再也没法听到这些鼓舞人心的消息了。是他们用生命守卫着睢，牵制住了十几万叛军，阻拦住敌人南江淮的脚步，为唐王朝的反击争取了时间。

    李明达踮着脚走着，遍地的尸骨让她几乎没有落脚之。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雨声啾啾，叁日前睢陷落时被杀害的军民，和新牺牲的军士的尸骨一层一层堆迭，他们有的是世家的弟，有的是平民的儿郎，到最后枯草不分士庶贵贱地将他们缠织着。我父魂魄在漠北，沙走石狂风。其日如煎，其月如烩。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我母手足在岩，再无妙手补苍天。其峰巍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