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有些庆幸他有记忆障碍症了，虽然开心的事
记不住，但不好的事，同样也会很快忘记。
不然的话，一个人，十年前被亲生父亲利用背上弑母的罪名，十年后又被最亲近信任的人再次利用，将杀人的罪名推到自己
上，如果他都还记得，不知
心里有多难过。
姜让依旧靠墙坐着没起来，连支起的那条
都没放
，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向两边咧开，无声而笑，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值得
喜的事一样。
门
的人慢慢走了
来，又在距离姜让几步远时停。
姜让的手指动了动，慢慢抬起双手在空
虚
，动作越来越快，像是在着琴键弹奏什么激昂的曲
一样。他的表也越来越兴奋，闭上
睛，
随之摇晃，脸上
陶醉的表。
弹奏的动作渐渐慢来，琴曲趋于尾声，姜让睁开，仰望着走到近前的人，张开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最后一个音符，姜让猛地一振，面上却没有一丝痛苦表。他慢慢垂看了自己的腹
，然后又抬起望向站在面前的人，咧开嘴无声地笑着，笑容喜而满足。
曲终，刀落。
他的腹，
着一把手术刀，刀完全没
，只余刀柄在外。
别想那么多，一个案结束了，便将记忆封存，等待一个案。这一
，你应该学学褚初。孟衍夹了一筷冬笋放到庄笙碗里，隔桌摸了摸他的脸，笑得温柔，吃饭吧，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
其实自己吃不好，更辛苦的是孟衍，庄笙不好意孟衍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吃饭，于是清空了思绪什么都不想，专心吃饭。
叫着庄笙好好吃饭的人，自己却没怎么吃。一半心思
在看吃饭的庄笙上，另一半心思则看着手机刚收到的信息，嘴角勾了勾，面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庄笙抬，？
孟衍随手把手机
袋，又给庄笙夹了一筷菜，没什么，吃吧。
庄笙也没追问，埋继续吃饭。
没吃几，电话铃声响起，是庄笙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许解的名字，庄笙
一
，不知怎么忽然有了
不好的预
。
电话一接通，许解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庄博士，你和孟二哥快回局里，事了！
庄笙心里咯噔一，推开椅迅速站了起来，声音还是沉稳的，了什么事？
他一边听手机，一边看向孟衍示意，孟衍眉微蹙，很快又松开。他跟着起，拿过衣架上庄笙的外
给他披上，两个人并肩往包厢外走。
此时电话里，许解语气很急，三言两语把事说了一遍，听说话声他自己也是迷惑的，似乎
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姜让死了，是褚初杀了他，谁也不知褚初是怎么的拘留室，而且杀死姜让的是一把手术刀，没人能说清楚手术刀是哪里来的，之前他上
本什么都没有。现在沈局发了火，把看守的人大骂了一顿，还让今天在值的人全写检查。
庄笙猛地顿住脚步，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褚初杀了姜让？
迎面走来的餐厅经理看到两人走得匆忙，快走两步，恭敬地看了孟衍，带不安地问：二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是哪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孟衍淡淡瞥了他一，不认得他是谁，餐厅经理看懂他的神，微微躬很自觉地介绍了句，我们是孟氏集团连锁餐饮新开的一个品牌，去年有幸参加集团年会，目睹了董事
与二公的风采，至今难忘。没想到今天二公会来鄙店用餐，实在是荣幸。
两句话间庄笙已经走到大门，他专心听着电话那的许解介绍况，完全没注意到餐厅经理的到来。
孟衍本也没打算理会这文绉绉的
，但刚走一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回对忐忑期待的餐厅经理说：
集团的事大
在
，我很少参与，今天的事跟你无关，是工作需要。他看了快走没影的庄笙，加快语速，把刚上的菜重
一份，送到这个地址来。
快速说市局的地址，孟衍撇餐厅经理，大踏步追上前面的庄笙。
市公安局？大好的家业不继承，竟然跑去当警察，这是有钱人的新玩法么？餐厅经理摇摇，喃喃自语两句，也没再多想。
仿佛唐灵死那日的景再现，拘留室里，褚初拿着沾血的手术刀，上也染了很多鲜血，他安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而周围人的咆哮与愤怒地质问，也都不了他的耳，他好像，与外界完全隔离了开来。
放在角落的单人床上，姜让背靠着墙一动不动地坐着，向一侧耷拉，睛睁开，嘴角微微上扬，这最后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腹的衣服完全被血浸透，血
一直从床上
到地面，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泊。
这一次他脸上的笑跟以往不同，以往的笑仿佛面
，
久了摘不来；而现在他脸上的笑，是完全自真心的笑容，他心愉悦地迎接死亡，毫不反抗。
与疗养院不同的是，拘留室是有二十四小时监控的。
看过监控视频后，更能肯定，姜让对自己的死亡，没有丝毫恐惧，甚至可以说是期待的。
当他看到门现的人是褚初时，百无聊赖的表瞬间转换成了
兴，哪怕褚初手里握着刀，也丝毫没影响他的好心。甚至因为那把刀是他所熟悉的手术刀，姜让的视线好几次从刀上扫过，每一发丝都透喜悦的意味。
褚初来到拘留室后没有上动手，他站在那里，沉默而安静地看着姜让。姜让脸上绽开愉悦的笑，然后抬手虚弹了一首钢琴曲，弹完后，他张嘴说了句话。
几乎是在他开的瞬间，褚初将手术刀送了他的腹。
监控视频的画面很清晰，所以能清清楚楚看到，褚初是独自走拘留室，然后动手
了姜让一刀。从他会站着等姜让弹完一首曲来看，他当时是清醒的，清醒的知自己正在什么。
姜让最后弹的是什么曲？
有人问，他们能看明白姜让最后的动作是在弹钢琴，但对钢琴一窍不通，所以看不懂他弹的是什么。
视频没有声音，而从画面来看，自始至终，褚初都是沉默的，嘴
没有动过，只有姜让在最后好像说了一句话。
没人知，姜让最后也没有发声音，他说的是一句无声的话。
命运
响曲。
回答的是孟衍，他不是通过读姜让的
语知的，而是在姜让刚弹奏几个动作时，就已经看他所弹的是什么曲。
他最后说的，也是这首钢琴曲的名字。
视频在褚初一刀刺姜让腹时了暂停键，会议室里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人开说话。
这起杀人案查都不用查，凶手凶
证据，一应俱全。既不用费时费力去找线索，又不用冒着危险去抓凶手，因为凶手本就在警察局。
只是没有一个人为此到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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