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友 - 第32

    所谓“飞令”，指的是国古代的一行酒令，很考验一个人的诗词功底。参与的玩家依次念一句诗词，句必须包某一个指定的字。

    最难的是，那个字必须逐位后移。

    林泽秋非常讨厌这个游戏。从小到大，他玩过多少次，就输过多少次。他的记忆力，完全无法和林知夏相提并论。

    “哥哥！从我开始，我选‘’字！”林知夏兴致地说，“唐代诗人的一首《师勉》里写过——‘依时节重开得，向东定不还’，哥哥，到你了。”

    林泽秋沉思片刻，接：“桃依旧笑风。”

    林知夏飞快地回答：“罗绮飞白玉堂。”

    林泽秋岔开双，两手放在膝盖上：“我不行了，想不起来了。我认输。”

    “哥哥，我们继续玩吧，”林知夏央求他，“所有带‘’字的诗词歌赋都可以。”

    林泽秋这才愿意开：“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林知夏念唐代诗人孙光宪的一首《菩萨蛮》里的名句：“小落无人扫，疏香满地东风老。”

    林泽秋一手撑腮：“人面不知何去，桃依旧笑风。”

    “这句诗，你刚刚讲过了，”林知夏毫不留地指，“你不可以再讲了。”

    林泽秋在座位上坐直：“哪儿来那么多麻烦的规矩？你能不能跟我玩一些普通人的游戏？”

    “那我们玩……列举浒传英雄名字的游戏吧。我学校的同学都喜玩这个游戏。我从来没有参与过，因为我知没有人能打败我。”林知夏诚实地向哥哥吐。

    哥哥冷着一张脸，起了个：“和尚，鲁智。”

    林知夏接：“黑旋风，李逵。”

    哥哥随说：“母夜叉，孙二娘。”

    林知夏双一亮：“哥哥，你知‘母夜叉’这个词的来历吗？夜叉是一妖怪的名字。清代小说《聊斋志异》里有一篇文章，叫《夜叉国》。据说！在夜叉的国家里，越漂亮的人，社会地位越低，越丑陋的人，过得生活越好！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有意思……”

    困意突然来袭，林知夏哈欠连天：“哥哥，像你这样的相，放在夜叉国里，是要人人喊打的。”

    林泽秋一时分辨不清，林知夏是在夸他得好看，还是在骂他去了夜叉国会被暴打一顿——他倾向于选择后一解释。

    爸爸去楼缴纳药费和住院费，妈妈还在病房里陪床。

    林泽秋和妹妹聊天时，妈妈坐在一旁削苹果。妈妈用一把小刀削了连续不断的苹果，林知夏却说：“妈妈，我不吃苹果。”

    “这是给你哥哥的。”妈妈说。

    林知夏草莓，林泽秋独苹果。或许是因为，林泽秋的名字里带了个“秋”字，而苹果又总是在秋天上市。

    妈妈削完果，就把苹果递给了林泽秋。

    林泽秋啃了一苹果。而林知夏已经睡着了。

    妈妈伸一只手，轻轻掖了林知夏的被。她看着女儿，又对儿说：“林泽秋，待会儿你跟着你爸爸回家，我陪夏夏在这里过夜。她还得留院观察一天。你明天还要上学。明天凌晨四，你爸爸来医院接我的班，我骑三车去批发市场货……你爸爸太，就没跟人讲过价。货这事，还得我来。”

    十二月底的冷风拂着医院的窗台，外面又起了濛濛细雨。行驶的车辆经过路面上的洼，动的车带起珠纷飞的响声。

    林泽秋瞥了一窗外，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妈妈，你觉不觉得……生活很辛苦？”

    妈妈迟疑了两秒钟，才说：“不辛苦。”她半低着，还在照顾女儿，略显凌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视线。

    林泽秋并不知该说什么。他局促地直后背：“再过几年，我和林知夏都会大。”

    “好的。”妈妈回答他。可能是病房里的昏暗光线影响，他似乎看见妈妈的睛里也泛起光。

    这一整夜，窗外的雨一直在。雨声杂，漫天漫地溅起。

    第二天傍晚，那场雨终于停了。

    林知夏神清气，基本痊愈。她跟着妈妈院，妈妈让她谨遵医嘱，于是她又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妈妈果然是信守承诺的妈妈。林知夏在家休养时，妈妈赶早去菜市场买来活虾，剥掉虾壳，焯剁馅，一盘虾仁饺。

    午的饭桌上，爸爸妈妈都说他们不喜吃虾。妈妈端起那一盘虾仁饺，往林知夏和林泽秋的饭碗里分别拨了一分。

    “你们真的不吃吗？”林知夏问。

    “这是海虾，”妈妈告诉她，“我和你爸爸都不吃海鲜。我们俩在山里大，更吃山货。这没什么好骗你的，你外公外婆都知，我从小吃惯了山货。”

    林知夏将信将疑。

    她的碗里有六只饺。她仔细想了想，夹起两只饺，放爸爸的碗里，又夹起另外两只，放妈妈的碗里。

    林知夏端起瓷碗，轻声说：“我还是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吃。”

    妈妈没有回答。爸爸叹了气。他拿起饭盒，转又去店铺里照看生意。

    林知夏望见爸爸大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她握着筷，咬了一虾仁饺，真的好好吃呀。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虾仁饺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舍不得狼吞虎咽。她决定细细品味。

    林泽秋和林知夏的吃相截然相反。林泽秋风卷残云般扫完了碗里的，他的饭量是林知夏的两倍。他顺便关心了一妹妹：“你今天还难受吗？”

    “没事啦，”林知夏夹着饺蘸醋，“我完全退烧了，很健康，很清。”

    林泽秋提醒她：“你明天得去上学了。”

    “好呀。”林知夏回答。

    饭后，林知夏在自己的卧室里收拾东西。

    她的床上放着一堆绒玩，杂七杂八，毫无章法。她只留了小猫和小企鹅。其它玩偶都被她了柜里，或者摆在书桌上。

    她的桌上，还有一张名片。

    那是沈昭华教授的名片。

    两个多月前，林知夏在海洋族馆里见到了沈昭华教授和她的博士生团队。

    当时，那位博士生对林知夏说，迎她打电话给沈教授，随时来参观大学校园。

    理来说，林知夏在今年十月份就拿到了沈教授的联系方式，应该立刻致电给沈教授。但她那会儿忙着阅读2004年新的“丰奇特质”的理研究论文，就把沈教授的名片……暂时放到了一边。

    今天午，林知夏鬼使神差地拿起座机的听筒，了她烂熟于心的一串电话号码。

    林知夏觉自己成了一。短暂的住院经历，让她变得更有勇气。

    她守在电话机的旁边，等了两秒钟，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找谁？”

    “您好，我找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