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 向死而生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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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没那么难的,他想的太多了。

    他发现自己和赵琛不一样,他渐渐与正常人这个群脱轨了。他想说自己真的很困,已经疲惫到极,几天几夜不睡觉让他有飘飘仙的觉,走起路都重脚轻。他开始对睡觉产生恐惧,每每快到睡觉的时间,他就会到绝望。这是个恶循环,越是恐惧,他就越是睡不着,总有要猝死的觉。每到了夜里,一丁丁动静,甚至刮风的声音都会放大无数倍在他的耳朵里,好像有脆弱纤细的神经在他脑里,突地了一,然后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不是没有好过,非常偶尔会睡个好觉,让他以为自己好了。就像别的病,平时疼,闷气短和耳鸣,这些也会忽然就好了,有那么一两天,他又找回了正常的觉。短的时候,一天也会有十几分钟,当他奔跑在cao场上,坐在教室里,非常偶然的,他觉到了普通人的知觉。

    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失落。

    他很忙,没时间学习,没时间休闲娱乐,没时间规划未来,他所有的时间都给了两件事:发呆和泪。除此之外,他开始越来越懒散,他再没有办法集注意力某一件的事了。他的学习成绩开始,这让他到很无力。很多时候他都告诉自己的大脑,太累了,不要再想了!可是他忍不住,他不住!他就是在想,拼命的想,想各消极的东西,想自己怎么去死,或者想今天过的多么失败,每天每天,都要与自我周旋抗争,在自责和崩溃的绪里反复游走,直到疲力尽心如死灰才能在床上睡过去。睡眠太浅了,他甚至都不知自己到底睡着没有。

    时好时坏让他总是在怀疑莫须有的事,他觉得自己的症状很古怪,好像得了病,又好像没有病。他会怀疑这是不是某不治之症的前期表现,为此他经常跑医院,每当反应,就欣喜若狂,如获至宝,想要医生给他个准信。

    另一方面,他其实很怕去医院,每次和郑文英提起要去医院都小心翼翼。因为次数实在太多了,任何家都会怀疑孩是否于别的目的——比如厌学。郑文英常常训斥他,最近心思很歪,成绩不说,还总装病,却拿他乞求的神没办法,最后还是会拉着他去医院。他会害怕,会四留意况,医院繁琐冰冷的气氛太过压抑,他在队伍后面跟着母亲排队钱,会觉得母亲一言不发显得很冷漠。郑文英没有表,也鲜少说话,好像很不耐烦,他知都是他自己在添麻烦。

    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无计可施,他甚至期待着医生宣布他得了不治之症,那样他会松了一大气。

    到了后期,确实也查不什么,每次去都是浪费钱。再有不适的觉,他就学会憋着。实在受不了,他就自己拿压岁钱去医院检查。

    他期待着医生告诉他什么,他需要被定义,他要知自己怎么了。

    每次都是失落而归。

    请假的次数太多了,同学们看他的神越来越异样,带着不屑和不理解,班主任一看见他就开始皱眉,他们的行为举止在沈听眠的世界里放大,放大,撑涨到全世界每个角落,他从未如此确信过,如果有一天他会离去,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挽留。

    当人们认定你是个矫、不够、事多的人,你唯一能责备的人只有自己,因为他们不会再你了,但是慢慢地,你会习以为常,那一切都不会再那么让人难过了。

    很多时候他会突然产生了诡异的觉,好像自己已经好了,在某些时刻,大脑的确会照主人的意志自动绕合理的回路,让恢复健康这件事可以自圆其说。

    他后来才知,那不是恢复好了,那是他自己已经习惯了。

    契机在某一次,他在网上经常发自己的状态,有个人私信他说,这可能是抑郁症,让他去医院某一科检查。

    他第一次相信这个概念,抑郁症,这可能是一疾病。

    他去了,医生姓薛,笑眯眯的,很和善,是个上了岁数的男医生,白。沈听眠第一次看见他坐在那儿,微笑着问他“你怎么了”就想哭。是的,他几乎没有因为这件事哭过,但是第一次看见薛医生,他就想哭。

    他简单描述了症状,带着不确定,薛医生,看着检查报告,又看看他,微笑地说:“好啦,你不用说啦,你也是这个病,抑郁症。”

    这句话存在于多么缓慢的瞬间,他眨眨,就过去了。

    他不可思议,指着自己:“我生病了吗?”

    在薛医生面前,他不住地哭,一个大男孩,哭地上气不接气,他哭着说:“我很痛苦,我睡不着觉,学不去,每天每天都心慌得很厉害。”

    他一千万个不放心,薛医生于是说:“那你躺来。”

    薛医生给他听了听心率,,笑呵呵的:“没事儿,心正常,就是因为抑郁症所以才会觉得心不对。”

    沈听眠再次坐到他对面,他努力平稳着呼,然而说着说着还是噎了起来,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哭得很凶,这个过程有不少人打开门要来,薛医生跟他们严肃地说:“请你们在外面等吧,患者需要私人空间。”

    然后他看向沈听眠,温柔地笑着说:“然后呢?”

    沈听眠不停地说:“我以为我只是心不好,我了很多检查都没有结果。”

    薛医生耐心听他说完,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写字:“来,我跟你说你是什么病,这是抑郁症,抑——郁——症,你生病了。”

    “吃药吧,”薛大夫微笑着说,“好好吃药,听医生的话,就能好。”

    是吗?

    沈听眠不敢相信,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快乐、不幸福,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得到解释,得到救赎。

    他拿着一堆单,抱着两袋药走医院,在医院外的小里恍恍惚惚。

    他张着嘴,说不话,又不知在对谁说。

    我……

    我生病了。

    看看。

    我生病了啊。

    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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