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 - 永无乡_427

    许暮洲说着，抬脚向门外走去。

    刚才消失的不止是女孩，还有那个一直发亮的晶球。其实凭许暮洲对那的了解，他觉得这里大概率其实也并不是真实世界，而是“桥”搭建的另一个幻境。

    许暮洲这么想着，于是也这么说了。

    “确实。”严岑说着，在路过门框时随手摸了一把，他的手不意外地穿过了的墙，没有碰到任何实。

    “托娅手的晶球代表着‘未来’，从完全镜像的角度来看，这个女孩拥有的能力可能跟他也正好相反。”许暮洲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怀疑这里是‘过去’。”

    许暮洲说着，已经迈了城堡大门，这是他跟严岑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后第一次离开那座冰冷的城堡到达外面。

    跟他们之前在窗里看到的不同，外面的世界沉闷而黑暗。这个世界像是没有任何光源，近乎漆黑的蓝层层叠叠地从的天幕上垂坠来，跟海面相接。

    原本看似遥远的海面实际上就在十几米之外的脚，近到许暮洲只是站在门，就能清晰地看到漆黑的海浪拍上礁石，留一片黏腥的。

    如果说托娅的世界可以被人书写成册，用来给年幼的孩童当有趣的睡前故事的话。那么面前这个故事版本则是一个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光”可言的黑童话。

    要是让许暮洲用他的光来看，连永无乡那样的亡者之乡都比面前这片海好上千倍万倍。

    被海浪吞没那片海上什么也没有，没有光，没有云朵，只有一层一层的海浪声机械又规律地响着。

    在这个环境里，那海浪声似乎也被无限放大，不过站在外短短几秒，许暮洲就觉得那声音直往自己脑里钻，一声比一声，上一声的印象还没过去，一声就又扑了过来，那声音不规律地摞在一起，听得人焦虑无比。

    严岑的听觉比许暮洲更加，他对这声音更喜不起来，不由得拧了拧眉，一副不太兴的模样。

    就当许暮洲以为这个场景会永无止息地存在去之后，他忽然耳尖微微一动，听见风传来一些其他的什么声音。

    ——微弱的，柔和的，夹杂在这些闹人的海浪之，正裹挟着轻柔的风声徐徐而来。

    那听起来像是一乐的声音，只是不像笛也不像吉他，更像是某合成电音，许暮洲想了想，一时竟然没想起来这应该是什么乐。

    “是手风琴。”严岑忽然说。

    许暮洲听他这么一提也想起来了，他大二那年，学校有文艺汇演，其有个大三的学就上台用手风琴拉了一首《喀秋莎》，似乎确实跟这个声音有像。

    只是面前的这个声音因为被海浪模糊了不少，显得有些失真。

    因为是在空旷的室外，所以很难辨认声音的来源，只能勉听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从正前方传过来的。

    不知为何，许暮洲忽然福至心灵地回向城堡看去。

    不看不知，许暮洲这一回的功夫，差被吓了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门边大大的表盘影，托娅正怀抱着那只黯然失的晶球，静静地坐在影。

    托娅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他来的悄无声息又毫无存在，甚至连严岑都没有发现。

    托娅微垂着，连呼的起伏都非常微弱，扎看去，简直是像是一尊默然的雕塑。

    大厅的几扇窗大开着，外面海浪呼啸汹涌，浪尖甚至打在了表盘底座上。

    ——涨了。

    许暮洲退后一步，避开了冰凉的海。

    “暮洲。”严岑忽然：“人来了。”

    许暮洲回过看向海面，才发现有一艘小船正在风雨飘摇的海面上艰难地前行着，有个大的男人正盘坐在船，拉着手里的手风琴。

    ——这都不会掉海里的吗，许暮洲震惊地想，什么艺人胆大的cao作。

    但接着，许暮洲就反应过来一个问题——男人看起来有熟。

    那艘小船重量有些轻，接近得很艰难，过了十多分钟才接近岸边。

    船上装着几个硕大的木箱，有些已经被海打了，船的男人将手风琴挂在上，然后熟门熟路地将船牢在了岸上。

    这会儿功夫，许暮洲一直在琢磨他刚才看到男人时，那一瞬间的熟悉从何而来，他对男人的脸没有丝毫印象，但他又很确信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觉。

    许暮洲琢磨了一会儿，才骤然恍然大悟。

    他认识的不是面前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上穿着的衣服。

    ——那宽大的，布料糙的衣服，此时就穿在他自己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