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共为友 - 第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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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棣之华二十八

    了杏林堂左拐,走个几步,就有一间小小的茶楼。还未年关,伙计还没从乡回来,好在这几日也没什么客人,偶然间有了生意,都是掌柜亲自招呼。安知灵跟着纪景同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选了张桌,整个二楼就只有他们两个,十分冷清。

    掌柜送了壶上来,安知灵了盘生,一边剥壳一边百无聊赖地问:“你以前见过我?”百里泽,她便又好奇:“什么时候?”

    “约莫两三年前,我在荒草乡待过一段时间。”他回忆片刻,“恰逢乡宴,我那时见过你一次。”

    安知灵,想来也是乡宴的时候。她那时还住在无人居,几乎从不面,有时跑到外面去,也没人知她的来历。只有乡宴时,她会跟着去,但也不惹,通常躲在喝酒的人群里,叫人看见了也只以为是哪个偷懒的婢女。

    “我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安知灵忍不住问。

    “你带着金质镂,坐在无人居主旁,他们告诉我,你是黄纸榜上的摇铃人。”百里泽缓缓地回忆着,像是想起了那一日的景,上微微浮现一笑意,“我没想到摇铃人竟然是位女,而且看上去年岁尚小。”

    他记得那日朝暮湖上灯影摇晃,各榭歌舞升平,各饮达旦,无人居的主人坐在正央的榭上,即便是四乡主都没有资格与他同坐。他像那片湖泊的神明,居于遥远的灯火旁是金银皿,佳人婢,居地俯瞰着他的臣民。

    若不是那日百里泽的偏僻位置,恐怕面没人会注意到那座榭里除无人居主外还坐着一个人。她带着一张金质的镂,遮住了大半张脸,盘坐在不易叫人发现的影里,手里握着一个白瓷的酒瓶。

    “她是谁?”

    “三更摇铃。”同行的汉瞥了榭,随,“听说这人邪门得很,你离得远。”

    邪门?

    榭上的青年侧过似乎同她说了句什么,不知对方如何应答,正央的男便忽的伸手摘了她的面,她的脸便在烛火的映照来,果然是个女,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五官妍丽已很有几分殊

    百里泽见她猝不及防叫人取后先是愕然随即了恼怒的神。夜息笑起来,面的绳挂在他的指上晃晃悠悠的,很快又叫她一把将抢了回去,重新在脸上。但男脸上的笑容并未消散,那是那晚百里泽见到他最生动的一个表

    所以,杏林堂里他一就认了她,尽那时候她与那晚乡宴上带着面的女看上去已经很不同了。也正因如此,当她在医馆后的小院里许诺他,她可以将赤珠带来给他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应了与她的合作。明家新来的三小可以到这件事,毋庸置疑。

    “我捡了个便宜,”百里泽揶揄着开,“毕竟在黄纸榜上,能让摇铃人看上的单价不低。”

    安知灵一愣,随即也笑起来:“不必客气,很久以前我已收过一笔酬劳了。”

    百里泽不明所以地抬看了过来,安知灵莞尔笑:“之前杏林堂里,我曾说见你熟,你还记不记得?”她捡了一颗生剥起来,似在考虑该从哪儿说起。

    三更摇铃在荒草乡有些名声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知这个名字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人人都知这个摇铃人的背后是无人居,因为负责替她接单的人是夜息边的沐雨使。

    自打安知灵从霍家堡回来以后,司鸿已搬了无人居去了北乡。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这单任务得不错,夜息一改以往的态度,对她独自偷跑去的行为并未多加苛责,不但没有过问她在黄纸榜上继续挂名的行为,而且默许了沐雨替她打理这些事。也正因如此,许多人看了她背后无人居的势力,一时间找她的单源源不绝。

    安知灵对此心安理得,丝毫不觉得自己背靠夜息这个靠山有什么可耻的,倒是沐雨有些困惑。那日两人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好奇问了一句:“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那时安知灵挑着手里那一沓递上来的单,随:“我看小杜山一,手上的银两还不大够。”

    沐雨一惊:“你打算搬去住?”见她漫不经心地,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居主知这件事吗?”

    安知灵翻着单的手一顿,思索了片刻:“大概知吧,前两天我问他乡里买卖房契的事,他总该猜到一。”

    沐雨便又皱着眉问:“怎么忽然想搬去?”

    “算不上忽然,”安知灵哑然失笑,“我总不能一辈住在无人居。”

    为什么不能?沐雨大概想问,但最后问的却是:“你这次去霍家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安知灵好笑

    沐雨问:“我后来听说九宗的人也去了,你遇上没有?”

    “遇见了。”安知灵微微一顿,想起什么似的,倏忽笑了一,“差叫他发现。”

    沐雨:“谁?”

    安知灵:“一个剑宗弟。”她回来后从未说过在霍家堡发生的事,这时像忽然起了谈,侧看她:“叫谢敛,你听过没有?”

    沐雨摇。安知灵牙齿,低:“你该留意,日后或许会听说。”

    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因为很快她就从手里那叠纸了一张,皱眉问:“这个单,我记得前几日你拿来给我看过?”

    沐雨便也一时忘了方才二人的话题,探来看,发现是一张百里山庄的单,确实前两天给过,安知灵没什么兴趣,已经叫她退回去了。不过现在手上这张,却有些不同:“这张是百里济的。”

    安知灵问:“什么意思?”

    沐雨:“当初十三巷同百里山庄联姻,百里炎娶了十三巷朱正初女朱妙,生百里济,也就是现任百里山庄庄主。百里炎为人风,在外惹了不少债,成亲之后虽有所收敛,但本难改。百里济七岁时,百里炎从外面领回来一个三岁的男孩,声称这是他落在外的骨,取名百里泽,从此留在庄抚养大。没人知百里泽的生母是谁,但有传闻说,他是百里炎与他青梅竹的表妹生的孩,因为百里炎临终前将他母家的玉扳指留给了他,有了这枚玉扳指,他能动用主家之外,百里山庄安在各地的所有分。”

    安知灵了然:“百里济想杀他好取回那枚玉扳指?”

    沐雨:“百里炎过世后,百里泽就带着玉扳指离开了百里山庄,自那以后,山庄一直在追查他的落,据说不久前查到他已到了荒草乡。”

    安知灵想起来前几日那张单里确实有人价想要百里泽的命,可惜她对这类兄弟阋墙,□□的事兴趣,便早早推掉了。那今天这张是?

    她低仔细看了里的容,却与前几日那封截然相反,信价找人在荒草乡保百里泽的命。她忽然觉得有趣,饶有兴致:“你猜这一单的买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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